这两人来了?由于现在沈惠已经在烟雨楼里成为了正旦,所以,这两人也就算是和烟雨楼有了关联,至少沈富要来看看自己的女儿,这是天经地义的吧?而且,由于沈家和陈风开始做生意了,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加深了。
“请他们进来。”陈风说道。
想到那次和沈惠的亲密接触,这个沈万三,搞不好又会是自己的一个岳父,想起来,陈风就有些头大了。
“陈大人,在下和旺儿又来叨扰了,这几个月来,惠儿在你这里,也添了不少麻烦吧。”一见面,沈富倒是非常客气。
“仲荣兄,你就把烟雨楼,当作自己的家好了,以后来扬州,就住在这里吧。”陈风说道。
“这怎敢打扰陈大人,惠儿在这里,就已经算是破例了。”沈富说道:“这次,我运了两船的瓷石粉,害怕下面的人办不好,就亲自运到扬州来了。”
两船的瓷石粉?听到沈富这么说,陈风心中大喜,窑厂那里早就做好了大规模生产的准备,现在,就等着这个东西了。
沈家才是做大生意的,数量从来都是用船来说的。
“仲荣兄太客气了,只要运到沿海,我派人去拿就行了,旅途劳顿,辛苦了。”陈风说道。
“给陈大人帮忙,这是在下的荣幸。”,接着,沈富试探性地说道:“那地砖,不知何时能够装船?”
现在已经进入冬季,粮食等生意,已经做完了,而将这地砖,运到南洋去骗那些土著,说不定,一块地砖就能换回个象牙来,沈富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有了这些瓷石粉,一个月后,就能够先给仲荣兄一批货,一万块地砖,不少吧?等到再过一个月,年前的时候,再给仲荣兄三万块。”陈风心里算计了一下,说道。
这年前就能够有四万块地砖了,也多少凑够了两条船的运量,沈富说道:“如此,就多谢陈大人了。”
双方客气了一下,一旁的沈旺终于忍耐不住,说道:“陈大人,现在运河未通,我们的货物,能运输过去吗?”
沈旺已经知道,这地砖是从北方某处运来的,就得通过运河,而运河,在徐州被芝麻李卡得死死的。
“旺儿,你又多心了,陈大人既然说了,那就一定有办法。”沈富立刻教训道,接着,脸上带着微笑,向陈风说道:“陈大人,让您见笑了。”
“不,旺儿考虑得很周道。”陈风说道:“这徐州,恐怕已经是强弩之末,我估计,最多半个月,脱脱大人定能破徐州而还,到时候,水路自然就通了。”
历史上,脱脱打了一个月,徐州城就破了,而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月,因此,陈风已然猜出,芝麻李他们绝对坚持不了太久。
可惜,城破之后,那些百姓都遭殃了。
听到陈风如此肯定,沈富和沈旺两人都很高兴,他们的生意主要是海运,比如,从海上运粮到大都去,不过,冬季的时候,北方海域气候复杂,海船容易出事,还是走运河安全。
沈家这次积压的粮食,也不是个小数目。
“陈大人,这次地砖的生意,还多亏了您的帮忙,我们之间的合作,非常愉快。”沈富说道。
“仲荣兄,这次,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有些让仲荣兄为难了。”陈风说道。
不情之请?沈富在脑子里快速地旋转一遍,也没有想到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为了惠儿的事?沈富心里无数个疑问,嘴上却说道:“陈大人,有什么需要,您尽管提,在下一定会全力而为。”
先夸下海口再说,反正对方也一定是要说出来的。
“是这样的,我们陈家,也想向海外发展一些生意,不过,却没有门路,所以,想要让仲荣兄带个路,我们已经在平江,订了两条海船,明年应该能够下水。”陈风说道。
原来是为了生意,听到这里,沈富在急速地思考着。
沈家能够富甲一方,和进行海上生意有很大的关系,直到现在为止,沈家一半以上的利润,都是靠海上得来的,而能够有这样的利润,很大的一个方面,就是现在敢下海进行贸易的人并不多。
海上处处都是危险,有很多的未知。
陈家居然也想要向海上发展,他们好端端的做盐商还不够吗?现在有了陈风这么个在大都内当官的人,官盐的生意,应该能做得更大。
而他们也没有别的方面的生意,要是自己带他们下海,岂不是,要将自己的那些生意,分一部分给陈家?
一瞬间,沈富犹豫了,他知道,要拒绝陈风是不明智的,但是就这样带他们上路的话,自己又吃亏了。
看到沈富的样子,陈风说道:“仲荣兄,请移步。”
说完,陈风站了起来,向外面走去。
这是要去哪里?
沈富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只是还在犹豫而已,又没有拒绝,这个陈大人不会就这样要赶自己走吧?
看着陈风,是向楼梯走去的,还真的是要下楼。
沈富脑子有点晕,如果这个陈大人就这样赶人的话,那这个人也不值得深交了。
不过,现在利用自己的权力来打压别人的官老爷,到处都是。
下了楼,陈风并没有向前面的大门走去,而是向后面走。
这一走,沈富又糊涂了。
沈旺也跟在后面,满是疑窦,这个陈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嘎吱!”一个门被打开,陈风说道:“仲荣兄,请进。”
原来是来参观啊?沈富伸出了左手,说道:“陈大人,你先请。”
两人让着,走了进去,顿时,沈富眼前,出现一个从未见到过的房间。
整洁,干净,这墙壁光亮异常,似乎能映出人影来,这是把地砖,给粘到墙上来了?又不像是地砖,地砖没有这么光滑,釉面如此干净,就是皇宫御用瓷器,恐怕也就是这个水平。
看着沈富的表情,陈风就知道,这个家伙心动了。
只见沈富走上去,抚摸了一下墙面,然后又用手指头敲了敲,再用手掰了一下。
“陈大人,这特制的地砖,怎么粘到墙上的,这么结实?”沈富问道。
怎么粘上去的,当然是用水泥了。
陈风利用窑厂先期试制的水泥以及墙砖,率先将烟雨楼的这间房屋,改造成了—卫生间。
沈旺也进来了,相比沈富,沈旺则被另一个放在地面上的东西吸引住了。
下面小,上面大,像是放在地上的半个梨子,当然,这可是个放大百倍的梨子,上面有盖,后面,还有一个小柜子。
这个东西,表面洁白,也似能照出人影来。
沈旺蹲了下来,用手敲了敲,全部都是瓷的,然后,他好奇地打开了盖子,只见这里面也是光洁细腻,而在最下面,还可以看到一潭水。
原来这是个水桶!只是,这水桶造型也太奇特了吧?下人也太懒了,怎么不把里面灌满了水?
“陈大人,这么贵重的水桶,里面盛放的,应该是圣水了吧?”沈旺说着,想要伸一个手指头进去,蘸一蘸,尝一尝,又不是全喝,应该没问题吧?
陈风扭过头来,看到了沈旺的动作,顿时一惊:“旺儿,那个是马桶!”
马桶两个字,让沈旺硬生生地将手在半空中停住,没有塞到水下面,即使如此,想起刚才自己把这个马桶研究了半天,还是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他站起来,哭笑不得:“陈大人,这东西,哪里像马桶啊?”
“绿杨深锁谁家院,见一个女娇娥急走行方便。转过粉墙来,就地金莲。清泉一股流银线,冲破绿苔痕,满地珍珠溅,不想墙外马儿上人瞧见。”这首《塞鸿秋》就说明了古代人的方便习惯,无人之处,随意大小溲。
当然,这是白天,找个地方也就算了,而到了夜间,人们就不得不用一种东西来存放这污秽之物了,这个东西,就叫做马桶。
这种受溲之器,在春秋战国时代就已经普遍使用,当时叫做“虎子”,而到了唐代,因为避讳,改称“虎子”曰“马子”,到了宋朝时,就已经通称为马桶了。
不过,这种马桶,其实也就是个小号的木桶而已,哪怕就是皇上所用的,也是如此,只不过是用金漆铁箍或铜箍捆扎的而已。
这种木桶,用来接污秽之物,虽然每日清洗,却依旧有一股骚味。
但是,刚才沈旺却根本没有闻到这种味道,否则,除非是狗狗,怎么有兴趣在这种东西上研究?
“这当然是马桶了,这是冲水马桶。”陈风说着,将盖子翻上去,将其中的垫圈,放了下来。
沈旺还是没有研究透,原来连一个盖子,也有机关。
“坐在上面,舒服地方便之后,就按上面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