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确定放弃终极任务？”
“是。”
“是否确定放弃终极任务积分及主线任务整体加成积分共8000点？”
“是。”
“客服提示，放弃任务不仅无法收获积分，还会导致系统等级下降，确定放弃吗？”
“……确定。”
“那么，申请通过。0996号系统已确认放弃161号银河系小世界的任务链，系统评级下降至B级，即将被回收至主神空间，请做好准备。”
“回收开始。”
“回收进度达到百分之百，已确认无数据残留，161号银河系小世界通道已关闭，坐标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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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酒独自坐在沙发上，难得没有倚着靠背，修长漂亮的背脊挺得笔直。
此时正是深夜，客厅里只亮了一盏落地灯，微暖的橙光柔和地将光线投在祈酒低垂的面容上，打出深深的阴影，看不出表情。
灯光也驱逐不了的寒冷重新笼罩住这间屋子，一如过去的许多年。
忽然，祈酒抬手按灭了灯光。
在一片浓重的黑暗里，她轻轻抚摸着手中柔软缠绕的两缕发丝，那是她绞下来的，越读那再也不能继续生长的头发就此少了一撮。
当时越读是很无奈的，但还是由着她去了。
而现在……
祈酒眼睫垂下，捏紧了发结。
说到底还是不甘心嘛，就算还有其他许多个“自己”又怎么样？她自个儿还不是孤零零地坐在这里。
异体同心，感官不共通的异体同心有个锤子用！
“我将与她同在。”祈酒闭了闭眼，轻声说。
这是超越了制约的指令，世界壁垒不情愿地发出哀鸣。
“左右你也挡不住我，干嘛自找麻烦，一不小心毁了你难道很好玩？”
……好像也是？
无形之中，某个存在细思片刻，深以为然，连忙放开禁制。
没有了阻碍，祈酒一字一句、慢条斯理地重复：“我将与她同在。”
下一刻，黑暗中纤细的身形一点点消散，连同指间缠绕的发结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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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神空间，是一座独立于所有小世界，悬浮在虚空之中的领域。
很少有系统了解主神空间的全貌，因为有很多地方都是明令禁入的警戒区域。只有住宿区、公共活动区、培训区和客服们所在的主殿……或者说是办事大厅，才会对普通系统开放。
理所当然的，主殿就被认为是主神空间的中心——毕竟名称就在那儿摆着。
但还是有极少的系统能清醒地认识到：办事大厅就只是办事大厅而已。
至于主神空间的中心，那自然是主神所在的地方了。
主神办公室坐落在禁入区的最深处，出乎意料的朴素，说不上多宽敞有排面，但也绝对不会令人感到狭小憋闷。
此时，主神正在坐办公室。
当然啦，主神无时无刻不在坐办公室，反正作为超脱凡俗的存在，它也不需要休息。
成天坐办公室的主神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上班族白领，戴着一副不知道干什么用的黑框眼镜，死鱼眼，面瘫脸，大概唯一的区别就是眼睛下面没有黑眼圈……
合法加班的主神每天的工作，就是盯着面前的光脑屏幕分析小世界数据、定期听下面的客服汇报工作、以及替上级传话。
是的，主神也有上级。
而这个工作狂老板现在就站在它身后，气压低沉地问：“——那个系统放弃了任务？”
主神慢吞吞道：“是的，0996号已经返回主神空间。”
老板很生气，这种愤怒让整座主神空间的壁垒都产生了波纹，好在祂很快就收敛起来。
“之前你说过她能保证完成，可事实是她自己放弃了？”
主神推了推镜框：“但在下也说了，在下不能保证她会按预想的去做，因果律探察在她身上不起作用，这您知道的。”
老板沉默片刻：“也无法观测到小世界内部发展状况？”
“是的，在下已经进行了尝试，但还是要遗憾地告诉您：不行。”主神说。“有祂在，是肯定不行的。”
老板没再说话，估计气得不行。
主神问：“需要在下做出调整吗？”
“当然要调，”老板冷冰冰地说：“就按普通系统的任务来吧，别做得太明显，既然无法监视小世界内部，就直接问她本人，尽量排除不可控因素。”
说完，又自言自语似的给自己打气：“没关系，形式不重要，能成功让祂毁掉一个就是胜利！”
主神：“好的。”
老板转身欲走：“没其他事了吧？没有我就先回去了，还有小世界要忙。”
“事实上，有的，是在下的私事。”
“哦。你说就是了。”
“如果计划成功了，如果未来走向您所期望的正轨……”主神顿了顿：“也没什么，在下会祝贺您的。”
老板若有所思：“我相信那一天不会远的。”
“在下也如此期待。”主神平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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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没有系统知道主神办公室中发生的一切，正如谁也不知道主神之上还有老板。
主殿内。
“哎，你听说了吗，这一批次的新统可不得了，竟然有个傲气的，在第一个世界就选择拒绝终极任务。”
“……是个初始评级S级的新统，一下子就掉了两级，看来主系统挺不高兴的。”
“还有这种事，那岂不是刚进入小世界就自行弹出了？”
“也不是，据说她那个小世界的终极任务是最后才发布的，前面的任务大概都做好了，这么一想好像也不算没有收获。”
“可惜了连环任务的加成积分呐！”
空间主殿，正在排着队等待处理各种事务的系统们闲得没事儿干，就凑在一起闲聊。
——少不得就要聊到最近一个叛逆统。
不管现在是不是人，好歹都是曾经做过人的，而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八卦。毫无疑问，越读就是主神空间的八卦新宠儿。
同样正在排队的越读：“……”唉。
没得办法，主神空间和小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她在小世界待了四年，回到主神空间也不过是离开了四天。
新人系统0996初始评级为S、只耗时七天就以A+成绩通过结业考核的传说尚在流传，她就已经自愿拒接任务，带着骤降的评级回来了……
多少年也难得见到这么一个叛逆的统，可不就是典型的话题么？
越读摇了摇头，这时排在她前面的系统正好办完了事，将位置让出来。
“你好，0996号，”鹦鹉客服K说。“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越读颔首：“我想问，系统还能到访曾经待过的小世界吗？”
客服K像普通的鹦鹉那样啊了一声，抱歉道：“不可以的，通道已经自行关闭，坐标也已经从信息库中删除，无法再前往。”
越读蹙眉：“可是我并没有完成最终任务，这个小世界按理来说应该还处于开放状态的。”
客服K：“我先查询一下。”
很快它就抬起了头：“161号银河系小世界坐标已被删除，无法定位。”
越读：“是么……我知道了，谢谢。”
其实系统培训中是说过的，系统不允许再前往曾经做过任务的小世界，原本以为未完成的世界可以是个例外，结果还是不行。
说不上是个什么心情，好像哪里破了一块儿，空落落的。
但也仅此而已了。
越读轻轻吸了口气，闭上眼。
再睁开时，眸中一片平淡：“我申请进入下一个小世界执行任务。”
“可我查到你昨天才回归，不需要再休整两天吗？最近公共活动区新推出了很有趣的项目，可以去尝试一下呢。”客服K推荐。
越读平静道：“不用了，我想尽快开始下一个世界的任务。”
“好吧，请稍等……刷新完毕，任务世界已确认：艾尔斯小世界。请0996号接收世界信息。”
几秒钟后，任务说明就传进了越读的信息库里。
越读不打算现在就点开资料，她笑了笑：“谢谢。”
客服K说：“请做好准备，于五小时零七分后出发前往艾尔斯小世——”
它的机械音突兀地停住了，视线僵直，片刻后才恢复过来。
“接到新通知，为了促进各小组成员的和谐交流，即将上线跨世界群聊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