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悠闲的日子结束了。
就因为主系统那莫名其妙的任务线，越读不得不将精力放在查探联邦各项机密上——利用她身为系统的种族优势。
与越读的原生世界相比，发展到星际时代的旋星系小世界信息技术水平高了不止一筹，这就为她的工作增添了不少难度。
比如强人工智能。
联邦的AI技术高度发达，家用小机器人就已经十分灵活了，更何况是协助政务的AI和军用智能，它们拥有自主学习和独立思考能力，防守固若金汤。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越读目前也不过是比它们先进些的AI而已。
感谢这个世界的科技还没发展到天花板，如果这次的任务要在沉默守望者的来源地进行，越读恐怕难以取胜。
对比下来，此时的境况还算不错。
盛雪鸠将自己的元帅身份“借”给越读，有元帅级别的权限，入侵数据库就更加隐蔽，不易察觉。
反正没有AI或人类发现就是了。
“我觉得，你们的主系统真欠格式化。”
盛雪鸠真心实意地说。
在元帅看来，搞事归搞事，她不在乎。
但因为搞事害得越读没时间陪她就不能忍！
越读正忙于攻破一道精密的防火墙，抽不出空闲和宿主对话。
直到手头的活儿告一段落，她才轻吁口气，转头道：“不仅欠格式化，还缺一顿来自社会主义的毒打……我是说教育。”
越读想起在来这个世界之前见到的主神，那位主神蒙在模糊的光雾里，让人看不清外表，声音倒是能听到，而且听着丧极了。
它大概就是主系统——即便不是，也是和主系统站在一边。
收集好政务院内部网站的信息，越读也不急着分析，而是悄没声息地退了出去。
依然没有人工智能或人发现她的来访，自然也无人知道她的离去。
收回与设备接驳的数据，越读稍显疲惫地叹了口气，全身放松地向后倒在座椅靠背上。
“下午还有课对吧……”她闭着眼睛说。
盛雪鸠看了下时间：“早着呢，你再休息会儿，还是累就请假。”
越读低声应了句什么，盛雪鸠起身走开，再回来时，手上就端了杯卡芙塔。
卡芙塔是旋星人的传统饮品，颜色浅蓝，有舒缓疲劳的作用。
不过这种饮料有一个特点，它原料的比例对口味影响非常大，哪怕只是毫厘不同，都可能让口味差之千里。
据说还有人调出过榴莲味和辣椒味……
首都星有一家店就是专卖卡芙塔的，店主人掌握了一个很微妙的比例，调出的饮料有种“站在春日的花树下尽情呼吸”的味道。
可以说是很文艺了。
越读喜欢卡芙塔。她就着元帅的手喝了一口，满足地眯眼：“热的。”
盛雪鸠：“刚调了下温度。还个比例可以吗？”
“嗯，甜度正好，”越读客观评价，之后又掺杂上私人感情：“反正你调的最好喝。”
盛雪鸠笑了笑，没接话。
等杯子里差不多空了，她才慢条斯理道：“我也想尝一尝。”
越读被困在元帅和椅背中间的狭小空间里，而实施禁锢的人，正由浅入深地汲取她唇间的甜味，动作缠绵至极。
许久，才以一个柔和的轻咬作结。
盛雪鸠直起腰，食指指尖搭在红唇上，回味道：“确实很好，以后就用这个比例了。”
越读：“……”
套路，都是套路。
再让人脸红心跳也还是套路！
——————
下午的课就是盛雪鸠负责的实战课，只是今天的课程与平日不太一样，不是在训练场进行，而是要上星网的军用全息模拟擂台。
全息模拟擂台分两类，一类是模拟机甲对战，一类是不使用任何虚拟武器装备的单纯搏斗，盛雪鸠想让学生体验的就是后者。
这个决定原本遭到了不少人反对，毕竟教学计划，模拟擂台对战应该是大二学生的课程，而且有必要在两个导师的共同监管下进行。
原因无他，模拟擂台是允许造成伤亡的——当然，这里的伤亡仅仅是指登上全息网络的意识，对人体本身不造成危害。
即便如此，死亡所带来的阴影也很逼真，所以这个模拟系统才只供军用，就是为了锻炼联邦军人和未来军人。
怎么能让一群刚进军校不久的新生上擂台？
就算提议者是元帅也不成啊！
盛雪鸠只说：“省省吧，多少军官家的孩子没成年就在上面摸爬滚打了，如果再不让其他出身的学生加入，差距只会越来越大。难道这就是你们希望看到的？”
说得反对者讷讷无言。
于是，这个决定最终转化为事实，唯一的条件就是要增派一位导师过来。
越读还是第一次登上这个小世界的全息网络。
各项感官都很真实，她低下头，做出双手抓握、手指舒展的动作，也没有感觉到滞涩，几乎就和身处现实世界一般无二。
不过要论真实感，还是系统群组聊天室的环境更强些……再怎么说也是主神空间出品嘛。
盛雪鸠的教学态度很明确，放养，让学生们野蛮生长。
而校方增派的那位导师则很严肃，不停地强调注意事项，表示如果有谁出现不适就要立刻终止。
盛雪鸠自己懒得讲这些，乐得清闲，就站在越读身旁听着。
“我小时候经常过来，刚开始还有些用，到后面就很没劲。”
越读敏锐地注意到：“小时候？”
盛雪鸠：“对。当时也就七岁吧，对手很容易轻敌，赢了都没有成就感。”
越读：“……这件事告诉我们以年纪取人是不对的。”
盛雪鸠继续道：“好在论坛传播消息的速度够快，让他们立刻明白一个七岁的孩子也有手段。”
“后来就开始有人见我就认输了，轻敌？谁轻视我，就等着死一回吧——”
显然从那之后，小女孩就成了当时军部上下最不愿遇到的挑战者。
越读想象一个七岁小女孩在擂台上利落杀人的模样，竟然觉得有点可爱。
这时，另一位导师的话讲完了。
“元帅，您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盛雪鸠：“有。”
在这个导师忽然亮起的目光里，元帅淡定地说：“都小心点别被打死啊。”
导师：“……”
本来就紧张的学生们：“……”
军用全息系统可以完全模拟人的体能，而在场的学生基本都是经过严格选拔才进入军校的哨兵，体能远超军队里的大部分人。
所以大伙儿有些不理解这句提醒，他们紧张是怕输，但没人想过会被体能不如自己的人直接重伤或判定死亡，一时 间脑子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只有那些从前就登入这个全息系统的学生了解话中的意味，纷纷严阵以待，知道这绝不是夸张或者玩笑。
很快事实就证明，没把这话当回事的孩子太天真。
军部的人，占比最高的自然是普通士兵，他们的天资大多不如这些天赋好的第一军校生。
而那些位于金字塔顶端的毕竟只有少数，要抽到他们作对手，概率很小。
但这不意味着军校生就能干过普通士兵。
真正经历过浴血奋战的人是不一样的，和这些满眼只有生存和杀敌的兵士相比，学生都还太嫩。
于是……
一个个面露茫然的年轻人就都被弹出了全息系统。
这是平台的自我保护功能，擂台上判定死亡后就自动下线，以免对精神造成损害。
越读简直不忍看。
据她所知，不论老兵新兵，将领兵士，闲暇时都会用这擂台训练，同学们可真是输得一点都不冤。
刚才还没觉得多严峻的新生集体沉默。
有个男孩子不太服气地嘀咕：“主要是不能放量子兽，要是加上量子兽，他们也不一定会输。”
盛雪鸠理所应当地听到了，毫不留情开嘲讽：“你的量子兽是狼对吧？相信我，就算把你那攻击没有丝毫章法、精神强度还不如豆腐的狼放出来，你的对手也有绝对的把握击溃它。”
男生用一种质疑的语气说：“即便他们中有些人甚至都看不到它？”
盛雪鸠：“没错，即便对手是普通人。”
越读能看出那男生不信，只是没有明显表现出来，盛雪鸠似乎也发现了，轻轻哼了一声：“等哪次喊我手下的人来，这帮小子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