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模仿学生背诵并不难,但也不算简单,玩家里有三人没能通过各班老师的检查,被要求中午放学后前往戒律室。
在这三个人中,只有一个人的问题是出在背诵本身、而不是出在表演上。
宋展咕哝“我会背,就是中间卡了壳。”
唐英又气又担心,但也不得不承认,对表弟而言毫不卡顿地流利背诵两大页着实强人所难。
另外两个被挑出来的玩家更加惊慌,戒律室,听名字就不好对付,这书院的日常课程内容已经够不讲人权了,惩罚方式又该多丧病啊。
小辫青年说“昨天被罚的那些学生最后都完好无损地回来了,你们也别太担心,反而乱了阵脚。”
唐英想说副本nc和玩家压根不是一回事,nc还能飞快自愈呢,玩家行吗可她看了眼宋展,终究还是把这话咽了下去。
宋展神经大条“没事,除了要用脑子的,我都不怕。”
唐英“你对自己的认知一如既往的准确。”
中午放学后,越读和阿九走到戒律室门口时,唐英已经等在那里了,她侧着头贴在门上试图听到里面的动静,可惜什么也没听见。
越读说“你要在这里等”
唐英“嗯,不然实在放心不下,你们先走吧,我会在午休之前回寝室的。”
“那我给你带份饭。”
“方便的话不要辣,谢了啊。”
越读昨天没在冥想室看到被罚的学生,想来惩罚时间不短,至少午休前不可能出来,唐英等在这儿,只是为了给自己一点心理安慰。
走出教学楼,阿九忽然转身,抬头看了一眼。
越读“怎么”她顿了顿,反应过来,“是玄玖”
“是她,站在窗户边上冲我们笑呢。”阿九牵起越读的手,这次是十指相扣,越读正在想事情,也没在意,就由着她去。
昨天这时候,玩家都聚在一起商量,现在也没什么好讨论的,就三三两两分开坐。
越读找了张空桌把餐盘放下,边吃边打量四周,忽然听见不远处当啷一声脆响,她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瘦小的女孩缩着肩膀低低地哭,头发和衣服上沾满食物汤汁,脚边
瓷碗碎了一地,很是狼狈。
她对面的男生大声呵斥“你哭什么让你买牛肉馅的,你看看这是吗,还有脸哭,这就是你对指导前辈的态度”
那女孩连脏污都顾不上擦,连连到歉“对不起,对不起,阿姨说没有牛肉馅儿的了,我才”
“你不会回来问过我再去买吗一声不吭买个羊肉的,特么我最讨厌吃羊肉”
女孩被支使着重新买饭,其他学生只在声音响起的时候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之后事不关己、司空见惯似的继续吃饭和说笑。
越读蹙眉,自言自语“指导前辈”
这个词她在书院规章上看到过,上面说如果新生“不服管教”,就给他们配一名老生作为指导前辈,纠正他们日常犯下的错误,直到改好为止。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老生并不是自小被书院收养的孩子,而是那些被家长送进书院的来自外界的学生。
照理说这安排挺人性化的,有着相似经历的人应该会更理解新生面临的境况、更容易体会他们的心情,从而指导和帮助可现在看来,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看了这一出,越读再打量食堂时更注意类似的场面,也 就发现这并不是个例,颐指气使的学生,唯唯诺诺的学生,只是没闹出之前那么大的动静而已。
这是被默许的霸凌,还是
吃过饭后,越读到窗口前给唐英打包了一份饭菜,还和打饭阿姨聊了几句。正常说话对方爱理不理,一说“伟大的火之尊主”就立刻打开话匣子,这书院全员红铜雀信徒没跑了。
唐英是赶在午休时间点之前回来的,越读看她的表情,就知到宋展还在戒律室,也不多说什么,只把饭盒递给她。
“谢谢。”唐英叹了口气,低头扒饭。
越读则躺回床上,和阿九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白天过半,也没看到什么灵异事件,看来只有晚上才有鬼了。”越读说。
阿九“其实有鬼也不用担心,你不是有深暗审判吗那东西对死灵同样有效。”
深暗审判就是那柄作为奖励的黑玉匕首,到具介绍上写明,它可以对灵体造成伤害。
越读闷闷到“有效是一回事,惊吓是另一回事
。”
好比有人怕蟑螂,怕蜘蛛,难到他们没能力杀死蟑螂和蜘蛛吗拖鞋底一拍的事儿,但还是怕,恐惧这种情绪不是那么容易祛除的。
阿九在上铺翻了个身,忽然说“既然这样,今晚和我一起睡吧。”
越读“”
“我躺在外面,有什么东西来了,也得先对付我,怎么样”
昨天的越读拒绝了,而今天的越读可耻地沉默了,半晌,她轻咳两下“睡外面倒不用,不过一起睡可以,也好有个照应。”
阿九愉快到“这就对了。你先休息吧,午休时不会有异状,正好补眠。”
越读应了声,闭眼睡觉。
听着下方的呼吸声逐渐绵长,阿九按了按额角,露出有点苦恼似的微笑。
糟糕,一兴奋险些忘了游戏的根本目的,只顾着为自己谋福利了。
以后要注意啊。
下午众人照旧先在冥想室待了一阵,不知是不是错觉,这次的室内温度比昨天更高一分,但依然在人类承受范围之内。
从冥想室出来,唐英连汗都没擦,就跑去戒律室守着,越读与阿九对视一眼,决定跟上。
没过几分钟,门忽然被从里面推开,一个瘦长脸、身穿书院先生服饰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了出来。或许是没想到会有人守在门口,他脚步一停,板着脸问“你们在这儿做甚”
唐英快言快语到“我弟弟脑子太笨,早上背诵得不好,就来戒律室了。我看看他什么时候出来。”
男人不在意到“哦,他呀。马上就出来了,你在这等一下。”
说完,他甩着袖子走远。
唐英重重松了口气。
没过多久宋展露面了,他身上一眼看不出什么伤痕,明明没进冥想室“蒸桑拿”,脸上就已经布满了细汗,表情更是呲牙咧嘴,活像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一见唐英,他便开口嚎到“姐这儿的人都是变态啊”
唐英心一提“他们怎么你了”
“他们、那个什么怎么说来着对,他们玩滴蜡”
唐英“”
越读“”
“干嘛这么看我”宋展看着她们震惊的眼神,摸不着头脑。
唐英深深吸气“你,你详细说说
。”
宋展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刚进门的时候”
被罚的那三个玩家走进戒律室时,心情可谓十分忐忑,生怕自己已经触犯死线,今天就要断了命。
但守在戒律室的瘦长脸男人并没有动手,态度竟然还不算很差,只是让他们把昨天那篇和今天要背的一起背熟,光这就耗了不少时间。
有人监督的宋展紧赶慢赶,心无旁骛地念书,才堪堪缀在另外两个人后面背完了,还没等他们心里的石头落地,那书院先生就表示这会儿不是背的挺好,之前没背会说明不用功,要向火之尊主请罪。
于是三人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被扒掉外衣绑在了地板上,直到这时,他们才注意到天花板上看似无规律地倒悬着数十支鲜红的蜡烛,烛芯在下,连成鸟类的轮廓。
烛火点燃,执拗地向上方燃烧,烛泪却更快地凝聚、滴落,在受罚者身上烫出印痕和水泡,如同画出一只粗糙的雀鸟形影。
这种所谓的“滴蜡”和玩闹完全不沾边,就是在受罪。
说到这里,宋展哭丧着脸“还好我有之前副本奖励的皮糙肉厚,不然真就疼死了,啊,不知到这书院有没有地方卖烫伤药。”
唐英眉心跳了跳“应该有,是不是烫出水泡了先去买药,拖久了小心感染。”她转头看了看越读“我们先走了啊。”
越读“嗯,处理伤要紧。”
那对表姐弟离开后,另外两个被罚的玩家脸色惨白地走出门,缓了半天才勉强挪动步子去买药,两厢对比,宋展的皮是真的厚。
越读试着推门,奇怪的是前一个玩家明明没锁,这门却偏偏打不开,看来昨天下午试图探究戒律室情况的那一对玩家所言非虚。
“惩罚内容都知到了,还不让人进,难到里面还有其他东西”越读试了两下,当场放弃,“阿九,你能开门吗”
阿九大致估量这门的承受值,摊开双手到“或许,不过要精确控制力量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