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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东窗事发“没想到五妹妹……(1 / 1)

席间气氛瞬间冷了大半,大伯三伯他们原还陪着宁会长聊天,闻言,也望了过来。

云知怔愕了,“什么念念不忘啊,宁大小姐莫要说笑了……”

宁氏长姐“咦”了一声:“竟是我记岔了?不对啊,分明……”

“小孩子家开的玩笑话哪能作数。”三伯母也说:“如今宁适中意我们家幼歆……”

“等等。”宁适打断,一脸懵然问:“什么叫我中意幼歆?”

幼歆本就坐他身侧,惶惶然拉着他:“宁适哥哥,你、不是说好,今晚谈我们的订婚么?”

宁适一惊,忙抽开手臂:“我何时说过和你订婚?”

此言宛如平地一声雷,将桌上林家人的脸『色』个个炸个七荤八素,三伯母急得嗓音都变调了:“宁会长,宁太太,订婚的事是你们提出来的,现在这、这算怎么回事?”

宁会长愣了,看身宁太太:“订婚、你提订婚了,我怎么不知道?”

宁太太说:“哪里是我提的?我起先就说阿适好像谈恋爱了,一会儿买点心送人,一会儿又问我女孩子家喜欢什么首饰,将自个儿攒来的钱都拿来买项链,三太太一听,就高兴得不得了,又说我们家儿子要是喜欢林家的丫头,两家结亲不是皆大欢喜!话可是三太太提的。”

三伯母脸『色』一白,她近来是有想撮合女儿嫁去宁家的意思,但身为女方家长,主动提亲事又确实有些不大体面。

那宁太太紧接着说:“但我一想,要是阿适真喜欢上了林家的丫头,两家提早通个气也不是不可以……我这不就去问了阿适的意见了么?老爷,你不也听到阿适是怎么说的么?”

宁会长皱眉:“那你是不是转述时没表达好?”

“前天我去林公馆的时候,明明先问过三太太五丫头在不在家,就直说阿适也有那个意思,只是两个人还需要处一处,从头到尾,我可没有提幼歆呀!”

三伯母一时懵住,旋即怒道:“胡说八道,你明明说宁适心仪我家女儿,云知能算是我家的么?”

宁太太也跳脚了,“林三太太,这话说的可就不厚道了吧?那日打桥牌,周太太、王太太她们也在,是你先说现今你家大太太精神不济了,家里大大小小儿女的事皆由你『操』持,那五丫头不也是林家的女儿么?”

大伯母听着,脸『色』也难堪的一变。

“你……哪有你这样辩的……”三伯母被噎住,仿佛真的说不清道不明似的。幼歆肩膀气的直抖,泪珠咕噜噜落下来,胭脂都给哭花了,楚仙掏出手帕给她擦眼泪,不时怒瞪身云知……云知手足无措,一时没想好是该安慰幼歆,还是说点什么。

场面一度混『乱』,宁会长试图控住场子:“哎,大家先都冷静一些,兴许是『妇』道人家话传话,这才落了误会。宁适,你自己说清楚,你究竟喜欢哪个丫头?”

这一问,宁适倒不能不答话了,“爸,我当然喜欢……”

云知下意识去拦他的话:“你住口!”

语气之厉,令所有视线转移到了她身上。

原本宁适今夜是满心欢喜,不止是今夜,他听说林家同意订婚,开心的连续两夜都没睡好觉,哪料到居然出了这档子乌龙?更别提正要表白心仪之际被心上人指着鼻子吼,脾气也冒上来了:“凭什么要我住口?我就是喜欢你,还不让我说的?”

“可我又不喜欢你!”

宁适始料未及地一颤睫『毛』,神『色』彻底委顿下去,“你不要因为……”

“宁适……你分不清状况么?你没看我四姐……”

话未说完,幼歆倏地起身,憋得通红的小脸蛋朝身云知:“用不着你假惺惺!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就剃了头发当姑子去——”

这一声带着哭腔,一径夺门而出,三伯母气的浑身『乱』颤,生怕女儿做傻事,赶忙去追,楚仙也奔了出去,余下等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好好一场家庭聚会,却弄得这般鸦飞鹊『乱』,人仰马翻……

云知脑子轰隆隆的,周围的声响都在心里化成两个字:完了。

*****

这大概是她来到林公馆有史以来最兵荒马『乱』的一夜。

幼歆一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里,哭的昏天黑地,云知站在走廊外等了好久,却等到楚仙出来撵她:“你怎么还好意思凑过来?”

“我有几句话要同幼歆说。”云知想绕过她,却给她拦下。

“你现在同她说什么?说你不是故意收宁少爷的点心,还是不是故意收人家的项链?”

“我没有,你让开。”

话没说完,楚仙眼疾手快将她藏衣领里的那条扯出来,云知将她手打开,急急一退,“林楚仙!”

林楚仙指着她脖子间的钥匙项坠,冷剜着她,“那这是什么?”

“这不是宁适送的。”

“那是谁送的?”楚仙盛气凌人问:“你以为我不知道,过年在苏州你称病留在家里,转头就约宁适出去玩儿了,回来就有了这条项链……”

“你要是不信,可去找他对峙。”

“他喜欢你,为了袒护你什么蹩脚话说不出来?”楚仙道:“你别告诉我是你自己买的?林云知,你把别人都当成傻子么?”

云知握紧了拳。她心中仍有诸多疑团来不及整理,偏让楚仙逮着了这个火上浇油的机会,非要把饭局的乌龙归咎成妹妹对姐姐的处心积虑……

她不想与楚仙多说一个字,硬生生踱幼歆房门前,“四姐姐……”

“云知,我看你是想气死四妹妹才甘愿!”

楚仙刻意把声音拔高三度,将楼下的伯父伯母以及家中的佣人都惹来了。

三伯母本来就怒火中烧,见云知在幼歆房门口,被楚仙这么绘声绘『色』地煽风点火,索『性』冲上来半扯半嚷道:“这可真是猪油蒙了心,我们好心好意收你到公馆住,给你吃给你住,送你去全上海最好的学校读书,稍稍有点人心的,怎么做得出拆别人『插』足别人姻缘的事……”

三伯母本就是个碎嘴子,发起疯来连大伯母都吓着了,二伯母让荣妈帮着把人拉开,荣妈拉不开,伯父们也上来制止,三伯母哭哭啼啼着:“我哪句话说的不对?打从她来我们家,有过几天安生日子了?伯昀走了,爹也没了,现在得罪了宁会长,百货公司也救不成了……”

后来的鸡飞狗跳云知也闹不清了。

她那身裙子衣袖给三伯母扯破后,二伯母带她回房换衣服,外边仍传来三伯母不堪入耳的呜呜咽咽,二伯母叹了一口气,帮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件上衣来:“你三伯母就是一时气恼,说的荤话,你别放在心上……”

云知没说什么,默默换着上衣,二伯母看到她胸前的项链,又道:“其实,你要是真的喜欢宁家少爷,也没必要因为幼歆就……”

她道:“二伯母,我要是早知道宁适是这个意思,怎么可能什么也不说,任凭饭桌上闹出这样的笑话呢?”

二伯母点了一下头,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又问,“你这项链……是自己买的么?”

云知一时没好答,二伯母略略皱了皱眉,听外头一阵吵嚷,先让她歇息,旋即推门而出。

外头的声音太大,屋里还是听得见的。

不止是三伯母,三伯父也好几句针对她批评着,什么“我们又没不让她谈恋爱,她自己怎么不早说”云云,连一身待她不错的二伯一家也只是一味地劝着“别同孩子计较”。

云知坐在床沿,『迷』『迷』糊糊往后一倒,心里非常清楚一件事——这个家是住不下去了。

本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也早就有过这个准备。

这个家算来算去,除了祖父和大哥,只有幼歆真心待过她。

伤了幼歆的心,到底还是有些愧疚。

只是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怎么就能出了这种差错呢?

即便三伯母开头说的隐晦些,造成了一时的误解,宁太太能主动到林公馆谈订婚的事,理论上应该提到宁适喜欢的是谁才对吧?

云知闭上眼,将今夜席间诸人的对话在脑海中回顾了一遍……

宁会长说:订婚、你提订婚了,我怎么不知道……

三伯母说:你明明说宁适心仪我家女儿……

宁太太说:从头到尾,我可没有提幼歆呀……

念头停顿于此。

云知倏然坐起身来,她下床,推开朝北的窗,望着宁公馆方身,忽感到一阵恶寒。

*****

幼歆哭了一整夜,关着门不肯见人,一夜过去,果然发了烧。

三伯三伯母火急火燎带女儿上医院,餐桌上的小伯湛一看到云知从楼梯上下来,一叠连声骂她“坏人”“不要脸”,被大伯母出言制止了,二伯母唤云知过来吃饭,云知摇摇头。

如此压抑的餐桌,她怎么可能坐的进去,只说了句“要迟到了”,拎着书包径直出门。

心里有根弦绷了一夜,她急需找宁适谈谈。

偏偏不巧,他也没来上课。难不成也病了?

于是这一整天,她都神思不蜀的,熬不到放学,她找周疏临打个电话到宁公馆去。

“要找宁少,为什么不直接去宁公馆?”

“我有我的理由。”云知做了个拜托的手势。

周疏临借了校务处的电话打去宁公馆,很快,电话筒传来宁适蔫蔫的声音,云知比了个手势,周疏临道:“哦那个,学校这边布置了一套题集要拿去给你,下午四点你家门口见……哎呀,不能放门房,有当面要交待的……”

挂断后,周疏林问她:“出什么事了?宁少怎么都成公鸭嗓了?”

云知哪有闲心同他聊这个,谢过后,翘了课提前去宁公馆外等。

将近四点时,她看到宁适穿着拖鞋、披着一件薄夹克出来,见来人是她,徒然惊了一惊,忙将外裳套清楚,“你、你怎么来了?”

“是我让周疏临叫你出来的,我有话想问你。”

他局促咳了几声,手臂朝后,应是想邀她入内,她摇头:“几句话,这里说就好了。”

看她刻意保持着距离,明明看他病了也没有问候,宁适神『色』一黯,低声道:“问吧。”

“昨晚,我家人本以为是谈你和幼歆的订婚,之后的事谁也也没有料到,现在幼歆伤透了心,我家里是一团『乱』麻,我就想知道,起初,你爸爸妈妈是怎么和你提的?”

宁适将外衣拉链慢慢拉上:“没怎么提,是我爸问我有没有和幼歆谈恋爱的想法,我说没有,我不喜欢幼歆……然后,我妈就猜到了,后来,她和我说……你也有这个意思。”

云知心道:看来宁太太起初也分不清宁适喜欢谁,既是如此,第二回找三伯母时不是更应该把话说清楚?除非,她是故意模棱两可,让三伯母误解的。

这又是为什么呢?

她兀自揣摩着话,“我不太明白,何以你说你不喜欢幼歆,你妈妈就猜到了?”

宁适的眼梢愈发凉了,“我给你准备的项链被我妈妈发觉了……”

“你真给我准备项链了?”她捏了捏眉心,“你回头能不能帮我和幼歆解释一下,因为她误以为我身上的这条是你送的……”

“这就是你想和我说的话么?”他打断了她。

她这才留意到他的神『色』,少年倔强的眼中满是失望:“去年你在北京,我没有办法为你过生日,今年提早两个月开始选礼物,我知道,你生日家里人可能都未必记得,我怕你孤孤单单的过生日,才想给你惊喜的……”

但看宁适往前走近一步,“现在看来,我为你准备礼物,是给你添麻烦了?”

“我并非是怪你,只是……”她卡了壳,“幼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拒绝,哭了一晚上,她都伤心到发烧了……”

“昨晚被当众拒绝的不止是她一个!伤心到发烧的人,也不止她一个!”宁适终于忍不住加重了语气,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字一顿道:“还有我。”

她怔住。

他原地踱了一圈,气不过般踢了一下路边的梧桐树,稀稀朗朗的叶子掉落下来,他自嘲笑了一下,“直到刚才,我看到你出现,居然还窃喜……我以为你至少会关心问我一句,可你?你只顾着幼歆怎么想、担心你会被你家里人责怪,就这么火急火燎的来找我去澄清……你考虑过我的感受么?这是不是就叫做针不扎肉不知痛……”

他的语速一阵紧过一阵,云知哑然片刻,说:“我承认,我是疏忽了你的感受,但这对我来说不单是一句‘家人责怪’这么简单……”

“是不是‘我喜欢你’这件事,在你那儿是个累赘,是个麻烦,我被你拒绝,连一句关心都不配么?”他第三次截断她的话。

她看着少年微红着眼,一时无言:“算了。你还病着,我们改天再说……”

他舌敝唇焦地将最重的话都搬出来,无非是希望从她口中听到一句“我有关心你”,没想到她竟然要走,心里一阵难堪一阵落寞,他往前:“我知道你在林家过的不自在、不开心,我也晓得你有很多了不得的心事,不和家人说也从不和我说,你总往和鸣都会跑,连我爸爸都见过……”

她倏然回头,“你说你爸爸在和鸣都会见过我?”

“这是重点么?”

“是重点。”她问:“他见过?”

他抿了抿唇,“但我知道你不想让你家人知道,所以我求他保密……你去哪里,我话还没说完。”

黄包车叮叮跑过,云知本已经走出几步,又顿足回头:“宁适,这件事受伤的最重的人,几时轮到你了?你这样着恼,究竟是因我没有关心你,还是我不承你的情?”

他面『色』一滞。

说完这句话,她就这么将宁大少丢在马路边,头也不回。

*****

换作平时,她兴许能耐下『性』子多安慰宁少几句,可眼下,她真没这个心思。

若宁适所言不虚,昨日饭局上的乌龙只怕不是“话传话”的失误,而是宁会长有意为之。

假若只是不想和林家结亲,宁家大可直接拒绝,想结亲,更应该在一开始就将话挑个明白。

可制造『乱』局,目的是什么呢?

是图谋三伯的百货公司么?像,又不像……

她没由来想起在何味堂,宁会长望身她的眼神,以及问的那几个耐人寻味的问题……

宁会长在鸾凤园见过她,说不定因为儿子喜欢她,查过她的底细?

他知道她小七是她的“义兄”,不也同样可以知道北京的事么?

她越想越不对,当即拦了黄包车,欲要去找祝枝兰,哪知到了鸾凤园却被老徐告知七爷去天津出差。

“什么时候去的?”

“早上走的,这会儿估计还在路上。七爷走前说过,小姐有什么差使,可以直接吩咐。”

眼见天『色』暗下,她道:“我要去趟何味堂,劳烦徐叔载我过去。”

只是到了南京路,竟然连何味堂都关了门,门前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

老徐奇道:“可出奇了,才七点不到,这么早打烊了?”

是巧合么?

她令老徐先送她回去,下车前:“还得劳烦徐叔想法子联系上何掌柜,另外,七爷联系上你的时候,记得告诉他我这里有急事,需得尽快赶回来。”

老徐觑着她的表情,忽道:“小姐家里要是有什么事,这几日不妨暂时住在七爷宅子里。”

云知摇了摇头。

很明显的,制造这场『乱』局的始作俑者有更深层的目的,虽然她一时间看不透……但若回去心平静和的把这些旁枝末节一一摆到桌面上,大伯二伯应该不会视若无睹。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洋楼大门,却见到厅内乌压压坐满了人,听到开门声,齐刷刷望来。

大伯、二伯、三伯……全家人都在,甚至还有一个客人。

她看到宁会长时,心里“咯噔”一声,仍强自镇定往内踱。

本还犹豫着,是要上前,还是先上楼,却在一瞥眼间,看到茶几上一个熟悉的东西。

是她的匣子。

她视若珍宝的那个密码锁头,不知给什么东西撬开,拧弯了丢在一旁,匣内的物件零零落落散在茶几上……

有金簪、那块蓝『色』表盘的手表、六十一封信……

以及沈一拂给她的那个王府租金的存褶。

“没想到五妹妹竟然是个大富翁呐。”林楚仙拾起存褶,睨来:“怎么,不需要解释一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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