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府中各路管事来拜见新妇,虽然都是熟人,但总要显得尊重。
这种时候慕容澹不好在场,便去了书房。
管家将家中府库钥匙,地契等全都一股脑送给虞年年,看得她一愣,她光知道慕容澹产业丰厚,但是没想到这样富硕呢。
管家肉嘟嘟的脸上挂着笑,亲切和蔼,“娘娘若是有空,便看看,改明儿咱们将账本核对完了就给您过目。”
虞年年随意翻了下地契,点头。
多数人自然是服她的,但总有那么几个,觉得虞年年身份不够,一朝麻雀飞上枝头,心里酸的能淌水儿,但又碍着管家也在,不好发作。
这些虞年年都知道,但无论他们服不服,自己都嫁给了慕容澹,是他写过婚书,告诉过天地的妻子,若是有人不满,那自然不是她离开,就是那个人离开。
待到人都散了,虞年年坐在原位上喝了几口热茶,丝毫没有挪动的意图。
宝应劝道,“娘娘,殿下不是说您见过管事之后,去书房找他吗?”
虞年年又灌了口热茶,“再等等。”
她总感觉慕容澹的眼神不对劲儿,看着她像是看见了什么珍馐美味,眼睛都在冒绿光,恨不得把她咬死。
包括中午睡午觉的时候,他也不睡,就那么撑着头盯着她。
虞年年在努力回想以前听过的传闻,回想慕容家有没有吃人肉喝人血的。
她现在对着慕容澹有点儿瘆得慌,而且他现在动不动就咬人。
“娘娘,不好让殿下久等。”李娘子也跟着劝道。
虞年年摆摆手,“再等会儿,我再喝杯茶。”
哗啦哗啦的细细响声,有人从一侧给她续了茶。
“年年不用去了,我来了。”慕容澹对着她露出笑脸,虞年年手一颤,勉强挤出笑,“殿下来了啊,喝茶吗?”
她重新拿了只茶杯,倒满茶水,正欲推过去,却见慕容澹径直端起她方才用过的那只,动作没有丝毫凝滞的抿了一口。
他唇上沾着淡淡的红色,是虞年年印在茶杯上的唇脂印子。
精致昳丽的少年,唇上带着女子的口脂,怎么看都透出几分迷离与不正经,有点儿色气。
虞年年赶紧抬手,给他擦去了口脂印,把新茶给他,“殿下也不嫌丢人。”
她以为慕容澹正常了,现在好像看着,脑子还是有点儿问题。
好好的新茶具不用,非要用她用过的。
慕容澹盯着她轻笑出声,凤眼弯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弧度。
虞年年心里又是一毛,暗暗搓了搓胳膊,又来了又来了,他这个眼神又来了,她看着就瘆得慌。
原本胆子就不大的一个人,再让他吓唬着了。
慕容澹倾身过来,虞年年下意识挡住脸,预感他又要往自己的脸上啃一口。
猝不及防颈上却多了湿濡的触感。
慕容澹在她颈上轻轻咬了一口。
颈部敏感脆弱,经不起这样近乎挑逗的噬咬,虞年年慌乱将他推开,又将衣裳拢了拢,“殿下有话就好好说。”
慕容澹看了眼天色,“今日早些用晚饭吧,然后早点歇息,你也累一天了。”
虞年年只当他是真心想早点儿休息,于是点头,她惯日睡得早,昨夜睡得太晚,就是多少个午觉都没法补回来精神,今天下午还是有些恹恹。慕容澹提这事儿,挺好的。
“我叫你去书房,是给你东西的。”他继而又拿了个匣子给她,“这是我私库和密室的钥匙,今后也都你替我管着。”
虞年年看都没看,将匣子推回去,“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吧。”
“为何不要,我将全部身家交给你,今后不就更加放心了吗?”慕容澹疑惑,又将匣子推回去,“况且你都不瞧瞧其中有多少东西,就说不要,也不怕后悔。今后这里的钱,都给你花。”
虞年年抠了抠手指,她没那么大的掌控欲,也不知道慕容澹作何要将这东西给她,“我总归不想要,你把私库都给我了,将来要钱都管我要。现在你对我喜欢,觉得好。将来有一天不喜欢我了,还得因为此事生怨怼,觉得我手伸的太长。”
慕容澹抿唇,面色有几分不快,没想到她现在都开始想以后的事儿了,还净往不好的方向去想。
他拉起跪坐在地上的虞年年,绕了几圈,又回到正院,去了后头的一间小房子。
小房子用石头砌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不说人了,就是一只苍蝇也逃不出来,“这是我的小仓库。”
慕容澹开了锁,带她进去。
他在门口时扳动了个机关,一瞬间黑漆漆的房子,陡然变得透亮,壁上嵌着的蜡烛,一簇一簇燃烧起来。
小仓库像个金库,地上架子上,都是珍宝,或是首饰,光彩熠熠的夺人眼球,东西太多,所以显得杂乱拥挤。
深处放着一摞流光溢彩的绸缎,“你看,这些东西,有多少是我自己的?”
钗环布匹,慕容澹也用不上。
“原本倒是我的私库,后来一见到什么东西,觉得与你合适,便往这儿放,攒着攒着就堆不开了,所以我的私库,其实一直都是给你准备的。”慕容澹拉着她的手,“你要是不要,那这些可没地方放。”
虞年年在此处的震惊还没回神,便被他拉进寝殿,人都退下时,转动了个机关。
须臾,地上的汉白玉地砖凹陷下一块儿,露出个深不见底的洞。
慕容澹拉着她一级一级的往下走。
她怕黑,只能紧紧依附在他身侧。
待到了地下,见着一扇门,慕容澹又拿出另一枚钥匙开门。
当中并无烛火,却依旧清晰可视物,头顶是十几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散发着柔柔光辉,“我听说过夜明珠会发光,但不曾见过。”
“你喜欢就带些出去,用来照明。”
此处与方才的私库又是不一样的光景,密室足有两进院子那么大,虞年年站在门口,一眼望不尽头。
一个一个的匣子陈列有序,她随口打开一只,里头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宝。
鸽子蛋大的明珠都成了廉价东西。
“你真的不要吗?这次不要,下次可就没机会了。”慕容澹亲亲她的脸颊,笑道。
这些都是从他父亲那时候开始攒的,有番邦来朝贡的珍品,不等到晋阳,便被慕容钊扣下自己玩了。
虞年年咽了咽口水,你同她说三千万贯钱,她可能没什么概念,甚至觉得自己不动心,但你若是将这些钱摆在她面前,又是一番光景。
财帛动人心,自古都是,尤其将财帛变成金灿灿的东西摆在眼前儿。
“不要。”她别过头,生怕自己坚持不住,没出息的就动心了。
慕容澹也不逗她,只将钥匙往她手里一塞,“那也给你,什么时候心情不好了,就进来看看,就当你攒钱的羊皮口袋变大了。”
在太尉府的时候,他发现虞年年只要开始数羊皮口袋里的钱,或者赚到钱了,就会很高兴。
大概是足够的金钱,能够给她一部分的安全感。
虞年年捏着两把钥匙,手心都在冒汗,她以前只想攒一百枚铜币,现在却有了这么多钱……
慕容澹拉着她在里头逛完出来后,天都黑了,正赶上婢子们点灯摆饭。
夜食讲究轻食简餐,防止积食,只有炙烤鲜嫩的鱼肉和粟米,一些水果和煮青菜。
慕容澹看着外头终于黑了的天,忽然慢条斯理起来,将饭细细的吃了,然后先去盥洗,像是猛兽猎杀前的宁静。
虞年年从净房出来的时候,发现灯全都灭了,只有慕容澹手边那颗夜明珠光芒幽幽,给朦胧夜色拢上一层纱。
所有人会意,对视一眼通通退去。
她头发还在滴水,慕容澹拧了干帕子,在熏笼前细细给她擦头发,不多几刻便干了,又将头发梳顺。
虞年年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当即又拿了另一个帕子给他擦头发,她轻轻打了个哈欠,“这光弱弱的,适合睡觉。”
慕容澹喉结上下滚动一番,良久才应和,“嗯,适合睡觉。”
慕容澹头发全干的时候,虞年年觉得自己已经沾枕头就能睡着。
“你睡觉带它上来做什么?”慕容澹把床帐子都放下,还把夜明珠带进来了。
“你说呢?”他陡然贴近压上来,两个人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
慕容澹能感受到她身体的馨香绵软,虞年年只觉得迎面而来的檀香气让她晕晕乎乎的。
“圆,圆房吗?”她眼睛闪了闪,结结巴巴道,“那能不能快点。”
她临出嫁前,李娘子神神秘秘告诉她,“你什么都不用做,配合就行了,到时候可能会有一点点疼,但是很快就好了。”
慕容澹一点一点用眼神描摹她的轮廓和身体,像是一簇火种,扫到哪儿,火便点到哪儿。
虞年年躺平,双手捂住脸,闷闷的又说一遍,“你快点儿,给你一刻钟。”
她是真的害怕,在太尉府的时候,他们说很多姐妹都是在宴会上,被那些人强行弄死的,她对这种事情存有阴影。
但是夫妻圆房,天经地义的,她要是抗拒,显得矫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狗蛋:一刻钟??就十五分钟你是在怀疑我!
啊!小车车好难,我卡着卡着就卡到了三千字,车门已经焊死了,晚上发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