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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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鸟抓着岚祯一路飞向天昆山大殿,董得多紧随其后追着它跑,待盘桓在大殿上空,却是第一组到达,众人正好奇是哪位弟子先到,不及去瞧,确是雪元卿神念一扫,已腾身而起,一念间立于半空之中,伸手一挥,听那雪雕鸣叫一声双爪松开岚祯。

董得多歪歪扭扭御剑而来急道:“元君!岚祯救雪雕被箭射中,你快救她!”

话音未落,岚祯已经落入雪元卿怀中,见她衣襟带血,一身狼狈,气若游丝,眼眸却睁着,见了自己一面,立刻落出泪水,嘴唇张张,似在说什么又没了力气,挣扎着昏死过去。

雪元卿点她几处穴道,抱着她急往天镜池方向去,人群中一阵骚乱,那雪雕落入广场发出悲悯,久久不肯离去。净月见状叹了口气,化作一道金光追在其后,方玖喊了师姐也追了过去。

雪元卿抱着岚祯,闪身入了玉虚阁,将岚祯放在地上,净月随即出现在旁,道一声阿弥陀佛,伸手给她传功。雪元卿见那长箭扎入心肺,不由皱着眉头,一手给她嘴里塞了药,一手抓着那箭身却迟迟不动作。

净月别过头,不去看道:“拔吧,死活就是这一遭,若死了就是她命里没你这师父,早点投胎来世享福。”

她刚说出口,雪元卿手上一提,把那长箭取出,一股殷红的血渍涌出,雪元卿染了一手,手中即刻撵出一缕白光以真气堵住伤口血渍,额头渗出汗水道:“你稳她神魂,我将真气散做丝线,帮她缝合血肉。”

这手法化作李道一的内劲之道,将自身真气拆做比发丝还细的丝线,只不过李道一是以丝线拆人脏腑,雪元卿情急之下想出这法子为她弥合伤口续命止血。

……

待方玖蹑云追来,但见岚祯躺在堂中,气息微弱但已经无生命之忧,雪元卿衣襟带血,一脸冰霜之色,净月在她身后为她输送真力,一时三刻,净月吐出口气息,神色极为懊恼。雪元卿缓缓睁开双眸,吐出口白雾,终是把蛊毒压了下去。

“雪师伯,你怎么样了?”方玖不知何事,但闻净月先道:“管她这贱胚子作死,明知自己体内煞气难挡,外强中干一个摆设,偏还逞能把那寒冰蛊毒惹上身,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师姐……”方玖已知雪元卿把岚祯之前的蛊毒引上自己的身,不由道:“师伯也是为救人。”

净月瞥了一眼雪元卿道:“别最后人没救下,落得先害死自己,岂非也算害人害己。”

她极少说重话,因是受雪元卿一味欺瞒,又探她心脉受寒毒腐蚀已深,已是大罗金仙也难施救令她完全复原,方才又怜又气冷了脸色。雪元卿听她言语,淡淡瞧了她一眼,终是开口道:“多谢师太出手相助,余下事便不劳师太操心,天昆山的事,我门自会决断处理,我让灵霜送两位贵客回去。”

“雪师伯,你别和我师姐一般见识,你这样正需人照顾。”方玖想去扶她,却被净月拉住道:“不需人赶我,我自己走。她不惜命,便是观音菩萨也帮不了许多。”

“无量天尊。”雪元卿念了法号,垂目道:“师太慢走。”

方玖想劝,净月却召出金莲拉着她上了莲花,化作金光闪身飞走,因是生了雪元卿瞒着她不要命引那蛊毒的气,路过湖边,一股脑把芙蕖红莲的念力全部收回,悠悠然走了个干净。

……

岚祯昏迷之中大脑昏沉沉一片,却也能感觉到有人在给她输送真气,四肢那种冰凉之感减缓许多,也不知过了多久,眼皮才有力气睁开,眼前光线熹微,却还是看见那白衣女修端坐在她榻边。

“你感觉怎么样?”雪元卿道。

“我没事……”岚祯勉强答了话,又泪眼朦胧道:“我昏迷的时候,隐约听见净月师太说你把我的蛊毒渡上你的身……是我害了你……”

她提及此事,雪元卿垂眸看着她道:“我是元婴修士,那一点寒毒也要不得性命,待我突破元婴,收复了凤羽,吸收了它的灵能,步入上三阶自能安然无恙。若留在你身,只怕活不过半年。”

岚祯默默流泪,雪元卿为她拭泪,柔声道:“你受了重伤,先好好养伤要紧。”

岚祯心中无比愧疚,但也知已经如此是劝不过来,好生感激,又低声道:“元君……我是赢了比试吗?”三号中文网.

雪元卿缓缓点了头,眼神扫着她的脸道:“你救了那只雪铁雕,它知你没事才走,算是驯服吧。你昏了三日,昨日掌门宣读入室弟子名单,上面有你。”

岚祯闻言双眸一酸,眼泪止不住般,雪元卿叹口气道:“拜师大典在七日之后,这几天你在阁中安心养伤。”

岚祯点头,伸手去拉她衣袖,看着她有些憔悴的面孔,喉咙里有那么多话要说,都说不出,用尽力气道:“从今后……弟子愿一生侍奉在你身侧,再不要你为我受伤为难……”

她童言赤诚,泪流满脸,雪元卿盯着她脸庞半晌,不知心下所思为何,良久才以衣袖给她擦了泪,柔了声音道:“你过了考试,入了我宗,在我膝下,从今后便好好听我的话,知礼守规,练好本事,不负你娘一番养育。”

岚祯闻言如获至宝,喜极而泣,喉咙最哽时候,开口吐出了那两个烫人的字道:“师父……”

大殿里沉香淼淼,日光穿透珠帘,雪元卿一身白衣跪坐在她榻边,终也等来了这两个字和喊她这两个字的人,待这一刻来时,似乎昨日自己拜师之时还历历在目,一时恍若隔世,她平静的神色亦有了些异动,似喜非喜,似忧非忧嗯了一声,点了头,对着岚祯浅浅一笑。

岚祯得见她笑容,心中一时把什么都忘记,流着泪痴痴看她。

雪元卿为她拭泪,又端过汤药喂她一口一口喝了,待岚祯因虚弱睡去才从殿中退出登上外间高台,白算子那老猴子正在栏杆上打滚撒泼道:“你这冰疙瘩捂不热,月儿帮你疗伤,你怎滴将爷爷的月儿一顿好骂,这样把她气走!不行,你还我月儿!”

雪元卿嫌它呱噪,伸手一指一道白雷,差点把白算子的毛炸秃了,那老猴子吱吱半天,雪元卿才道:“此事不必再说,她本非道门,便不该在此长待,如今走了清净。你若念她,何必受我天昆供养,去南海找她便是。”

白算子撅着嘴巴道:“你以为我不会走吗?我这就走,离你这无情无义之人远远的。”言罢从储物戒指里背出一个葫芦包裹,哼哼唧唧装作要走,反是跑去后山。

雪元卿叹口气,也不管它,眼角扫过高台下那千倾碧波,见云影徘徊,水岸苍翠,唯独近岸处那一渠红莲消散无影无踪,空荡荡的水面被风吹过,碧波丝丝,雪元卿盯了好一会儿,终是不再去看。

修仙之事渺渺茫茫,她立于高台,远望群山万象,心中不知怎么生出一些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寂寥。

……

一连几日,岚祯由她照料,日间喂水喂药,传一些真力,夜里也守在她床边不合眼的照看,恐她心脉未愈会出岔子。岚祯得她关照,又得偿所望,心中正喜,伤势亦好得快了,只是心疼元君身染蛊毒又苦苦照料于她,感激之情不能言说。

待大典那日,岚祯脸色虽苍白些但已能下地走路,因是大日子,撑着起身早早沐浴焚香,换了一身天镜宗入室弟子的天蓝色道服。

雪元卿带她乘鹤前往大殿,便见新入室的十几名弟子皆在殿外,等待掌门受谍入室,再为师父奉茶磕头。

岚祯赫然见了队伍末位的董得多,董得多还杵着拐杖,见了她忍不住露出笑,悄悄道:“托你的福,咱们一组四人都算制服灵兽,我过了考试,陆道长肯收我为徒了。”

岚祯与他今日都喜气洋洋,等待中又瞧见李南书与南宫绫,因雪元卿未选中了南宫,她便拜入了娶了自家小姨,白首峰陶长老的二弟子肖成事门下,李南书则向李道一奉茶,二人一起入了白首峰。

十几人中独不见李松柏,因是那日犯了门规伤了同门,未通过考试被送回家中。那李家两位兄弟也都受了惩罚,岚祯受伤时亦没有再提被猎人追杀之事,再争下去,她怕节外生枝给雪元卿惹麻烦。

待董得多与另一名外门考入的弟子王雪洋一起拜入了陆柏通门下,徐云英才念了岚祯的名字,殿上仍有些窃窃私语之声,岚祯全不理会,只是迈了步子,用尽在玉虚阁时学到的礼数,面色不卑不亢,踱步入大殿,恭敬跪在蒲团,听徐云英□□,从掌门真人手里接了自己的文牒。

庄严的大殿上,盘龙香淼淼升腾,众位仙家神像肃穆,岚祯抬起头来,从旁端起一杯茶水,恭恭敬敬递到雪元卿身前,虔诚道:“师父,您喝茶。”

雪元卿点头接了她的茶水,泯下一口,便听岚祯在她脚边咚咚咳了三个响头,每一下都极为用力,雪元卿因而做了请起的手势,开口道:“起来吧。”顿了顿,又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块玉坠,为她戴在脖子上道:“你拜我为师,便将这块师姐留下的玉牌赐你。”

她送了拜师礼,因是母亲信物,岚祯极为高兴,雪元卿便命她起来。

岚祯起身规规矩矩站在她身侧,瞧着大殿许多人都在望她,心中不由涌出一些骄傲,不管那些人怎么想,她终是拜了元君为师,从今后她是她的弟子,一生都能侍奉在她身边,旁人怎么能懂这样的骄傲和欢喜。她又因这点欢愉,把上天对她的不公与命运的坎坷全然忘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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