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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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莀星一脸不信,岚祯也不是很在意道:“夏姑娘说的我行我素倒还是个志向,可惜列子御风尚不自由,天地煌煌,万物相依相存,想来也并无一人真的能做到这四个字。至于劳什子霸业,世上奇人良多,留给他们去争吧。”

她语意恹恹,夏莀星因而道:“我不信尊上拼死成魔,一点大志也无。”

岚祯却不想多说道:“夏姑娘,夜深,你还是回去歇着吧,天亮要赶路。若说我还有志向,眼下最大的志向也只是盼我妹妹能好。”

夏莀星也不好多说,只得回去歇息。

岚祯立在外间却不打算休息,她这一年来夜里总是极难入睡,整夜思念那个人,时时想她念她,苦苦寻她踪迹,然而师父宛若消失,她有时候怀疑师父是已经飞升上天,去九天做了神仙,与她仙人永隔。又曾想,如果那夜不曾作孽,毁她清白,是否还有一丝余地,追随她身侧。

她想元君,想的锥心枯骨,万事不入心尖,曾想一死了之,又觉大仇未报,死了是便宜了敌人。若想报仇,却必须逆天而练,违背元君旨意吸人鲜血精魂越练入魔越深,去应了预言为祸人间,枉费元君深恩,叫她心疼难过。

如此焚心之痛日夜煎熬,若非还抱着一丝希望与元君重逢,助她复仇,则早也化了灰飞了断而去,怎还有一丝生念。

夏莀星待第二日起来,岚祯早早给阿暖打了水,小时候那般给她洗漱,弄得阿暖反而不好意思,小脸羞红对姐姐道我都长大了,自己来。

岚祯一笑,刮她小鼻子,又从怀里拿出早上去牧民那里换了一些奶糖给她,阿暖得了糖咬了一半,另一半喂给岚祯,岚祯与她早起坐在一块吃奶糖,吃得倒很开心。

夏莀星起初是看不惯,后来渐渐也不觉得怪,在外套了马便和她们姐俩一起启程。白日里沙漠温度高,二人避人耳目不能用灵力,夏莀星内伤颇重,晒的头晕干渴,待再走二个时辰,岚祯怕两人撑不住,四下望望,头顶始终几只鹰盘桓发出叫声。

岚祯便知道往什么地方走,跳下马,拉着二人缰绳向前一处走了一段路,翻过沙丘,夏莀星正是晒的干渴,忽见沙漠里一凹水潭,四周生了些绿草,当下也精神一震,翻身下马,跑过去跪下来喝那绿洲中水。

金丹修士虽不用吃饭,水还是必不可少,沙漠干旱,空气里水分太少,无法凝结甘露,幸而岚祯会通灵之术,在沙漠里时时能找到水源,否则没给人打死赶路渴死也是难受。

岚祯把阿暖抱下马,拿着两个水壶,再去灌了些水储备。阿暖见了水高兴,喝了几口,又洗了脸解暑,见岚祯在旁边,伸手拿水泼岚祯玩耍。

岚祯与她幼时快乐不多,偶尔打水洗漱便这样玩耍,阿暖单纯快乐,也忘了自己身处险境,但觉和阿姐在一起做什么都是好的,水滴溅到岚祯,岚祯便也对她笑,伸手和她泼着玩。

夏莀星听两人笑声欢乐,侧头去瞧,迎头就给岚祯泼来的水溅了一脸,水珠挂在她脸上,更显她狼狈中带了些娇媚,阿暖因而笑道:“夏姐姐,阿姐好坏,快帮我泼她。”

夏莀星睁着眼珠子,一时也没脾气,抬手就往岚祯处溅了一泓水,岚祯伸手挡便也还击,阿暖夹在中间嘻嘻哈哈,与她们玩闹。

待闹的够了,岚祯才拿了巾子让阿暖擦脸,见夏莀星被泼的头发丝滴水,也扔给她一条。夏莀星说了谢谢,擦着头发。

忽听阿暖问她道:“夏姐姐,你有姐姐吗?”

族中有灵根资质的小孩,一生下来就扔进教养所训为杀手死士,父母是谁,她也不知道,玄字部自幼是认教不认亲,闻言却只是一笑:“问这作甚?”

阿暖又看着岚祯笑道:“我想比比,谁的姐姐好些。”顿了顿,十分自信道:“我阿姐对我最好了,我肯定是最幸福的妹妹。”

她这结论十分轻率,夏莀星便不说话,阿暖又觉得自己说多了,拿了一块早上岚祯给的糖,凑过去递给夏莀星道:“夏姐姐,不好意思。我忘记你虽没有姐姐,但你有哥哥,我这样说,你肯定会想起阿叔,我见那时阿叔提起你,很喜欢模样,他对你一定也很好。你和阿暖一样,都是幸福的妹妹。”

她提起黄北擎,夏莀星便接了糖,剥开咬进嘴里,但觉有一丝甜,心中一时似乎能理解岚祯吃糖的事,心中有苦说不出,含块糖找点甜也算好。

待歇息够了,三人才继续赶路。

大漠黄沙滚滚,宛如海浪延伸远方,翻过那些崎岖,岚祯带着他们从白日走到天黑,夜里便为阿暖生火,给她吃一些干粮,喂了最后一次药,阿暖风寒才算止住,靠在岚祯怀里入睡,岚祯便把她放在羊毛毯上。

马匹在沙丘下静立,似也闭眼,枯枝狼烟烧着,沙漠的夜也似天昆山上一般,星星分外亮。

火光映照,岚祯一直抬头看那些星星,起初夏莀星以为她是在占星推演,后来又觉得不是,岚祯只是很单纯在看星星。零久xs.

那血魔一头白发,神情甚为寂寥,她便坐在岚祯身边,递给岚祯一块阿暖白日给的糖,岚祯见她递糖,看了她一眼。

夏莀星扎着头发,柔美的眉目也看她道:“尊上不是喜欢吃糖吗?”

岚祯伸手接了,也不多话。

两个人坐在茫茫大漠之中,夏莀星便开口道:“我本来以为,费尽心机修成人人想得到的血魔之身,必是很愉快的事。万人之上,天地难束,来去自由,叱咤江湖,人人羡慕。”顿了顿,叹息一声道:“可瞧你饿的皮包骨头,沉郁戚戚,倒让人丧气,想来他年我若开瞳,岂非也没有想的那么潇洒高兴,那我还作甚修行。”

她说出心里话,岚祯至此才一丝苦笑,把糖掰了一半含在嘴里,低头看着火光道:“夏姑娘莫灰心,我不是什么好榜样,他年你修成魔身,定是强过我许多。”言罢,把另一半糖递给夏莀星一笑道:“我行我素,称霸一方。”

那血魔笑起来格外秀中带媚,还似温柔,夏莀星便伸手接了半块糖道:“其实夏某也无大志,本来只想在家主座下侍奉到老,一生照顾家主,只可惜天命弄人,圣门不幸。如今只希望得报大仇,便无遗憾,若能杀了杜冷神和那伽,夏某身死不悔。”

岚祯吃着糖,幽幽叹口气,侧头看着夏莀星,她胡人眼眸深邃,倒把夏莀星看的一愣,岚祯才淡淡道:“夏姑娘,你的家主对你很重要吗?”

她提起许灵均,夏莀星捏着半块糖吃了,一些甜道:“碧灵门为侍奉魑魅大神而生,我们都是大神的子孙,圣女是大神的化身,夏某自幼长于玄部,一生勤学苦练,皆是为了成为供圣女驱使的死士,能为圣女做事,是夏某的荣耀。”顿了顿,她似憧憬道:“何况家主她人中龙凤,生得既美又聪慧,绝非凡俗可比,主人当然是我最重要的人。”她敬圣女如敬神,便觉得只有自己的忠心耿耿,才配得起她的超世绝伦。

岚祯闻言一笑,对她道:“那倒不错,你完成任务之时就能见到她。”心中又有些羡慕夏莀星,便从怀里又取了些糖道:“夏姑娘还吃吗?”

她给阿暖换了好多糖当零食,夏莀星怕自己把牙甜坏了,摇了头,篝火边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银壶,晃了两下终露出真性情,一丝笑道:“尊上留着糖哄你的凡人阿妹吧,夏某行走江湖的日子比尊上的年岁还大,我们老人家还是喝酒来得好。”言罢,以袖子遮掩,仰头干了一口酒,顿觉酒入愁肠一浇心中块垒,舒畅许多。

那酒异香勾人,乃是好酒,夏莀星自顾自喝了几口,才把酒壶递给岚祯:“尊上要尝吗?我从都护府那王爷处偷的,还不错。”

岚祯虽未出家,但跟着师父自是持戒修行,只是如今入魔,也断了师恩,要守清规戒律也似没有意义。她幼时在部落居住是喝过酒,乌族嗜酒如命,她父亲就整日醉醺醺,她想起父亲说酒能消愁,便接过那酒学夏莀星的样子仰头灌了一口,岂料那酒和大人给她的马奶酒不一样,是汉人烧酒,酒入咽喉,烧的火辣,喝的双眼发红,一下呛咳了。

那血魔竟不会喝酒,坐在旁边咳的厉害,烧的脸颊耳朵通红,若非魔者无泪,瞧那姑娘定要辣出眼泪,夏莀星先是愣了一下,跟着抿着嘴,噗嗤笑了。

岚祯张嘴吸气,皱着眉头看她:“这么辣,像辣椒水,你行走江湖为什么要喝这个?”

她在天昆步步都是规矩,莫说纵情肆意,便是多说几句多看几眼,也是有违清规。小时候白算子引她喝果子酒,还叫雪元卿拿白雷打了一顿,如今她和这魑魅女妖喝酒,若是过去叫师父知道,定是打她手板心关上思过崖,只可惜如今师父再不会管她了。

夏莀星一边笑一边道:“你不会喝酒吗?”顿了顿,说了实话:“我还没见过魔类不会喝酒,尊上真稀罕。”

岚祯吸了口气,还辣着道:“你还没说,你干嘛要喝这么辣的东西。”

夏莀星之前忌惮她功力和异能,对她防备,此时方有一点前辈味道,但见群星在天,风声飒飒,篝火明亮,夏莀星拿过她的酒壶,一口饮尽,散着酒气,桃花眼柔,眼角泪痣生动,衬得她风姿甚美,对岚祯轻一笑道:“为了醉。”

她久走江湖,习惯对人设防方是冷淡,实则心中真情颇是大方,又生得一幅柔情女郎之貌,可谓妖女魅人。比之雪元卿的枯寂内敛不哭不笑,比之净月恣意弄人潇洒纵意,似都不是,乃是另一番江湖女儿风姿。

岚祯便也一笑,夏莀星再给她酒壶道:“尊上喝慢些,慢些就习惯了,习惯了就离不了了,便知是为了什么。”

岚祯接了酒,照她说的慢慢喝了两口,一旦适应那种辛辣,酒劲从胃里蒸发上来冲入脑中,却也有一股爽快。

夏莀星见她会了,又取了一壶酒和她对饮。她久混江湖,酒量甚大,本想把第一次喝酒的岚祯灌醉,哪知三五坛子喝完,岚祯血魔之身似天赋异禀,倒是把夏莀星这老江湖给喝趴了。

岚祯除了无泪,也喝不醉。那夜幕沉沉,夏莀星醉的脸红,抱着一个空酒坛靠在沙地里一时喊二哥,一时喊四弟,身子瑟瑟发抖似做噩梦。岚祯叹口气,伸手一指红光点那女郎额头,注入灵力想让她安睡。

便片刻,夏莀星似醒非醒,似醉非醉,倒在岚祯脚边道:“多谢……”言罢,一腔苦处,眼皮下渗出泪来,醉酒纵意便能逼着自己好好哭出来,眼泪滴下来,心里才似真的好些。

岚祯叹了口气,一丝怜惜,伸手给她拭泪,低声道:“你睡吧,睡醒了赶路,再过几日,你就能见到你的家主,那时你见了她,心中也就好受了。”

那血魔手指冰凉,夏莀星浑浑噩噩点了头,靠在她脚边一边哭一边睡了,岚祯便从储物戒指里取了毯子帮她盖了,清夜里守着阿暖和那女妖,看着漫天星斗,一颗流星划过,那破军似越发明亮,不祥之兆愈深,她便不知元君这一刻身在何处,是否平安,有没有睡,会不会想起她的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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