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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8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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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四月的雨总是下个没完没了,昏沉沉的天,湿哒哒的风,仿佛一切都浸泡在坑坑洼洼的积水里,沧澜城外的郊野蔓生着垂丝的高大榕树,一草一木皆满布潮气,泥泞的道路让行人和马车裹足不前。

自从十年前十八寨苗民受邪魔鼓动作乱,沧澜之地一度陷入战火之中,十八寨苗民与汉家官兵争斗不休,大土司率领苗军攻破沧澜城,杀死南疆镇守军士一万三千人,并将镇守将军的尸身悬挂城楼以儆效尤。

其时南疆一片混乱,平民妇孺为避灾祸纷纷向东南、巴蜀一代逃逸,加之漠北胡人亦打至潼关,更有西海南诏蠢蠢欲动,东海扶桑国伺机入侵,汉家王朝一时边关皆狼烟四起,摇摇欲坠。

幸而中州修士天降神威,北拒胡匪,南除苗乱,以万夫不敌气吞龙虎之势,仅仅三年一扫浊气,乾坤为之一清。那漠北既然平定,南疆亦在修士和汉军协作之下恢复了往昔安宁。

如此十年过去,朝廷派遣镇南王管辖,沧澜城作为南疆十六城中最大的城池,渐渐回到从前商贸熙攘的景象,成群的本地、巴蜀、东南客商在这里云集,将各地所产的茶叶、药材、布匹、粮草在此地互通有无,再将中原之物通过马帮运送至更远的西南域外诸国。

是日阴雨绵绵,城郊三十里铺驿站中挤满了南来北往的客商,此际已是天色将晚,商旅之人围坐在大厅要水要茶以期果腹,略加休整,明日一早再行进城。

驿站店家生的矮矮小小一个老头,正招呼一名身量瘦柴的少年伙计给诸人奉茶上菜,因躲雨人多,伙计一时忙不过来,大厅里四五桌客人不免吵吵嚷嚷。

外间风大雨急,众人正在相争,忽听外间一声马吼,便听一个清丽的少女之音道:“什么鬼地方,已经下了十四天雨,连一丝放晴的日头都见不着。”

又一青年回话道:“二师姐别恼怒,这地方确实如此,所以才是苗蛮所住,且忍耐一时。”

那少女嗤之以鼻道:“皆怪那师徒二人作孽,待叫我再遇见,定叫她好看。”言罢,似又和旁人说话,换了语气道:“南书,你慢点走,等等我。”

便听话音刚落,驿站木门打开,一名白衣俊秀的贵族少年长身直立,却见他生得俊雅不凡,头束铁冠,背负玄铁长剑,只是皱着眉头,略显心事重重,他从外步入,身不染尘,脚不占泥,如今世道修士常常出没,仅沧澜城中过去隐世的几个门派现下弟子也常外出走动,公开收徒,已不是什么稀罕事,众人见他不凡,便知是位青春小修。

那少年修士先行进来,身后却跟着一位轻纱遮面的蓝裳少女,便是在外说话的那位,虽看不出口鼻真容,瞧眉眼也是极美,她身后还跟着位青葱少年,应是喊她师姐的那位师弟。

这三人入得厅来一瞧,四下皆已坐满,五六桌人挨着人,没有一处下脚的地方,伙计因而上前赔不是道:“三位客官不好意思,小店已经客满,没有位置,要不三位在一旁稍等片刻,待前面客人吃完离开,空出来桌椅了您再行上座。”

那少女闻言似为恼火,出言道:“怎不叫那些人先起来等着,咱们赶路辛苦,还需歇脚打尖。”顿了顿,从戒指中拿出一锭银子,傲慢道:“谁若起来让座,这银子便可拿走。”

众人见她出手阔绰,那银锭灿灿等人去拿。隔壁桌亦是坐了四五个少年人,打头的男子年岁稍大,穿一身染蓝的粗布衫子,裹着缠头,腰上挂着银鞘户撒刀,略带西南方言口音道:“哪儿的小儿,在沧澜城炫耀富贵,几个臭钱算什么,店家叫你等着,你便等着,若不高兴,即刻滚出去便是,外间天大地大,凭你怎么喝西北风拉东南屎,谁管得着几个小龟孙。”

他叽里呱啦出言侮辱,便听那少女哼道:“哪儿来的苗蛮,这般口臭,我出钱买座天经地义,你若看不惯,闭嘴就是,本大小姐做事,还轮不到几个蛮子来指指点点。”

“臭丫头,你说什么!”几个苗族少年纷纷站起来。

那叫南书的白衣公子便对少女道:“绫儿,我们赶路来此,不要吵了。”

这娇俏少女原便是天昆山上白首峰的女弟子南宫绫,与她同行的两位少年,自是李南书和她的一位师弟石忠安。自五个月之前天昆事变,血魔夜出,一院五门紧急在江左盟会,为应对血魔出世,对那狼女发出天诛之令,务必要将那天地异种灰飞烟灭。

又因师父李道一死于非命,白首峰不日传出长老陶宗集年迈坐化,数百弟子长哭不起,天昆山丧事连连。幸而大乱之中,承上任掌门真人旨意,金峰大弟子徐云英继任掌门,那徐掌门自来宽厚,对待门中丧事尽心办理,因白首峰损了长老、师父便暂时把一门交给了李道一的师弟,肖成事管理。

肖成事不过元婴初成,修为并非高深,门中如今凋敝,便事事听从掌门与长老安排,又因那天镜池叛教师徒仍在外逃亡,天昆山各宗便派遣弟子在外行走打探消息,已期寻人捉拿。

不知这南宫一行为何走到沧澜,因她金丹初成功力稍逊,小师弟石忠安还未结丹,一日三餐还要吃喝,眼看天黑下雨,便在这驿站歇脚,未曾想和几个苗族少年起了冲突。

那少女见李南书阻止,撅着嘴道:“南书,你看不出吗,他们根本就不是凡人,显是有些灵力的修士,仗着人多欺负咱们是外来客……”言罢,打量这群苗族少年道:“此地荒郊野岭,看你们凶神恶煞,怕不是什么蛊神余孽耍横蛮缠!”

这两方为争座位剑拔弩张,掌柜的见状不妙,忙出来拦着道:“误会误会,莫伤和气。三位远道而来怕是不知,这一桌是咱们沧澜城鼎鼎大名的仙家一派,神影门的弟子,他们锄强扶弱,曾助颜圣夺回沧澜大为有功,如今协助镇南王拱卫城池安宁,并非什么蛊神余孽,几位莫口无遮拦得罪仙家。这里窄紧,若不介意,让伙计把客房收拾一间,你们里面上座。”

那老儿实是好心,怕这几个年轻人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得罪了要紧人物。哪知他刚说出口,却听那少女噗嗤一声笑道:“什么神影门,鬼影门也敢口称仙家?几个练气小修,只会吓唬凡人,也敢口称匡扶有功。”

那苗族少年闻言喝道:“你这丫头什么来路?今日若不赔礼,休怪爷爷们不客气。”

南宫绫因而道:“告诉你也无妨,本小姐家在姑苏,复姓南宫,天昆学艺。可不像有些人,什么阿猫阿狗的出身也敢吹嘘。”第一x.

凭她说完,本以为对方听见这两大宗门便会尊敬,却听那几个苗族少年哈哈大笑道:“爷爷们当是谁,怎滴是那倒霉催的天昆门,听说教门不幸,宗法不严,空有一门元婴连一个金丹血魔也镇不住,得哭到江左求盟会帮忙,如此丢人,妄称什么天下第一道家宗门,今日一见,弟子这等货色,看来那几个师父死得不怨。”

那几个少年正自嘲笑,忽而一阵清风拂面,未及躲闪,一道剑光之下五人竭尽跪倒,一眨眼功夫,如同被揍了数拳要害,滚了一地。

客栈之中因而众人见况不妙纷纷大喊大叫退出大厅,以免伤及无辜,李南书便道:“我门天昆岂是尔等货色可以随意羞辱,给我滚出去,莫叫我再瞧见。”

那几个少年自知不敌,忍气吞声互相搀扶起来恨恨看几眼道:“有种别走,咱们神影门自有人来讨回公道。”

李南书斜眼冷傲道:“恭候大驾。”

驿站一时清净,客人都吓跑了,那店家正是着急,南宫绫丢了一大锭银子与他道:“慌什么,还怕我姑苏南宫家赔不起你几桌饭钱,小二,收拾一桌,来些好茶,再给我师弟上些好菜。”

那店家接了沉甸甸的银子,复尔喜笑颜开,十分热情道:“大小姐,大少爷,这边请,上座上座。”

……

她三人因此宽敞坐了一桌,李南书与南宫绫要了些茶水,石忠安吃了几口热饭才让伙计铺床,在驿站休息了一夜。

第二日醒来,南宫绫梳洗完毕,李南书去院中套马,石忠安在大厅要了几个菜包子,热热乎乎吃了几口,跟店主打听道:“店家,你可知沧澜城附近有个叫莫愁谷的地方吗?”

那店家闻言摆摆手道:“小人世代在此居住,可不曾听闻咱们沧澜城附近有这么个地方,不知公子是不是记错了?”

石忠安不过十六七岁,挠挠头道:“不会错啊,长老的遗物信件中,是说梁师叔离教出走,这些年住在沧澜莫愁谷闭关修行。”

那店家答话道:“唉,公子,沧澜和沧澜城那也意有不同啊。南疆绵延千里,沧澜江贯串其中,十六城点缀沿江,沧澜二字可泛指整个南疆。而沧澜城却单指咱们十六城中最大的这座,你说的哪个莫愁谷若是不在沧澜城,恐可有得找了。”

他解释出口,却听南宫绫从后厅走入,皱了眉头道:“那可怎么办?如今门中混乱,正需红云师叔回门相助,寻不见她如何是好?”

原来几人长途从雪山奔至南疆,是寻找三十年前与雪元卿相争凤羽剑,落败负气离教出走的师叔梁红云,那白首峰中,除了李道一法术高深,便数梁红云一代英才,论能力可与那六榜独占三榜的雪元卿一较长短。白首峰长老、主事皆陨,如今肖成事独木难撑,便想寻这位厉害师妹回门。

店家便道:“二位贵客,小人只是个开客栈的凡俗,恐不知你们仙家之事。若是有要事寻仙,咱们沧澜城自平定战乱后,王爷有诏,极力供养各家仙门,若仙家弟子有求,皆可前往王府寻求帮助,穆王手握十万兵马,各家仙门在王府都有行走,特别是咱们沧澜有名的符师恭来,听说最近刚刚游历回来,前几天还在王府做客,他在咱们沧澜可是人尽皆知的百事通啊。”

“乡野之地,此人名号我都没听过,怕不又是欺世盗名之辈……”南宫绫自小出身名门,见识也算广博,只是这南疆毕竟山大沟深十分偏僻,便有十七八个修仙小教也不成气候,过去蛊神教一门独大,在这里盘踞根深,便是有几个厉害正道修士也叫迫害而死,能活着的多半都是能力低下,连蛊神教都懒得出手覆灭的,整个南疆十六城,王师来前,本地正道门派连个金丹修士都没有。

反倒是王师剿灭蛊神教,击溃这帮邪魔,只留几个余孽遁逃去了南诏,这些杂七杂八的本地仙门忽而雨后春笋般出来,皆说自己甚为有功,跑去王府寻供要养,如今混在沧澜城吃香的喝辣的,俨然最大功臣,一院五门的弟子皆对这些人早有成见,昨天出手也不是没有根源。

店家便道:“恭来可和那些人不大一样,传说中他来无影去无踪,法力高深,能占卜推演,算命驱邪十分了得。”

这听起来更像什么江湖术士,普通修士哪儿有人炫耀什么会占卜算命……

南宫绫叹口气,无奈何道:“反正寻不见师叔,这什么穆王府倒也是个线索,王爷若听见天昆前来,又是李家和南宫家弟子,必知了厉害,会好生安排帮忙。”

她正欲再问问王府所在,忽然一旁石忠安一脸发青,哎呦大叫一声捂住肚子,喊了一声好疼。

南宫吓了一跳道:“小安子,你怎么了?”

石忠安待要说话,一刻不能停捂着自己的肚子,一会儿喊疼,一会儿大叫大笑,忍不住痛苦道:“谁,谁在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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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的时间线,再往前一点。大约是天昆山事故发生的五个月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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