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府。
张居正有些郁闷地坐在那里,而裕王则是站在张居正的面前,脸上带着凄苦和慌乱道:
“老师,您不帮我了?”
张居正苦笑道:“王爷,谁说我不帮你了?”
“那你还让我什么都不做?如今景王大肆拉拢官员,咄咄逼人。老师,您也知道三人成虎,如果这些人总在父皇耳边说景王贤明,说我昏庸,那我岂不是完了?”
张居正苦口婆心地说道:“王爷,不争即使争。”
裕王满脸的失望和惶恐道:“老师,父皇一直不立太子的原因,满朝文武都知道。你啊就是看谁有后。如今景王有后,我原本就落在了下风,如果我什么也不做,岂不是等死?”
“王爷!”张居正认真地说道:“那都是百官胡乱推测,历朝历代哪里有看有没有后而立太子的?如今没有后,以后会有,王爷多虑了。”
“老师……高师和徐师现在不管我了,您又要我什么都不做,难道你们真的都要弃我而去?”
张居正满脸的郁闷,他发现此时裕王已经完全慌乱了,根本就听不进去他说什么,难道非得让他张居正跑到朝廷上喊口号?和景王一党争辩?
如果需要,张居正也不是不能够做,但是……如今的局势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如今闹得越凶,恐怕吃亏越大。想到这里,张居正心中也有些失望,便叹息了一声道:
“王爷累了,先好好休息,臣告退了。”
“老师……”
裕王刚喊了一声,张居正已经站了起来,朝着裕王施礼之后,便转身自顾自的离去。他实在是被裕王折腾的受不了了。
望着张居正离去的背影,裕王颓丧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脸色苍白。他仿佛看到了景王登基,然后将他斩首的场面,不由恐惧的大喊了一声。
“啊……”
凄厉的尖叫在裕王府上空回荡。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太监走了进来,一直走到裕王的身前,裕王依旧双手抱头没有发现他。那个太监压低着声音道:
“王爷,罗师回来了。”
“罗师?”裕王抬起头来,迷茫的眼睛慢慢地变得清明,然后变得惊喜,最后哦腾的一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一把抓住了那个太监的手道:
“你说什么?”
“罗师回来了。”那个太监再次说道。
“是罗信?阳林候罗信回来了?”裕王颤抖地问道。
“是!”
“快!块!立刻去请罗师来。不,我亲自去拜访罗师。”裕王大步就向往走去。
“王爷!”那个太监急忙上前两步拦住了裕王道:“不可啊,王爷。你现在去找罗师,会被景王抓住机会弹劾你的。”
“那……你快去请罗师来。”
“好!好!老奴这就去。”
罗府。
罗信刚和父亲谈完,制定了在以后的路线。路线的中心思想只有一个,那就是低调。罗信也没有和父亲谈很久,因为明天他还要早朝,便准备早早地睡下。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却见到鲁大庆匆匆而来道:
“侯爷,裕王派人来了。”
罗信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后脸上便露出了苦笑,以他对裕王的了解,。此时裕王一定沉不住气了。
“带他来书房见我。”
大约一刻钟后,在罗信的书房内,罗信见到了裕王手下的那个太监,发现这个太监他已经不认识了,便问道:
“公公如何称呼?”
“老奴张权见过侯爷。”
“裕王可是要见我?”
“侯爷英明。王爷听到侯爷回京,欣喜若狂,派老奴来请侯爷。”
罗信略微沉吟了一下道:“回去告诉裕王,我如今在詹事府为官,就是为太子服务的。所以我们并不用刻意相见。等我明日上朝之后,到詹事府报道完毕,自然会去拜见裕王。”
“侯爷,可是王爷……”
“照我的话去做。告诉王爷不必担心,有我在。”
“是!老奴告辞。”
如今罗信威势愈重,虽然是简单的话,平静地说出来,但是张权却感觉到威压扑面而来。离开了罗府很远,还拍着胸脯暗道:
“好吓人,比张居正还吓人。”
裕王在大殿之内来回走动着,不时地抬头望向大门,眼中尽是期待之色。
有脚步声……
裕王脸色一整,正了正衣冠,然后匆匆地向着大门外走去,站在台阶上,却看到只有张权一个人走了过来,身子便不由一晃。
“难道罗师也抛弃了我?”
“王爷!”张权来到了台阶下拜道。
“罗师呢?”裕王急迫地问道。
“罗师……没来。”张权轻声道。
“噗通!”裕王便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脸色变得苍白。
“罗师让老奴给王爷带几句话。”
“说!”裕王有气无力地说道。
“罗师说,他已经进入詹事府,就是为太子服务的,所以并不用刻意相见,等着明日上朝,到詹事府报道之后,自然会来拜见王爷。”
裕王摇了摇头,沮丧地叹息道:“这都是走程序,和张居正一样。罗师也抛弃我了。”
“罗师还有最后一句话告诉王爷!”张权压低了声音道:“不必担心,有我在。”
裕王猛然抬头,望着张权,颤声道:“你说什么?”
张权的脸上也放着光芒道:“罗师说王爷不必担心,有他在。”
裕王呆呆地坐在那里,渐渐地,双目之中留下了泪水,然后呵呵地笑了起来,随后笑声越来越大……
第二日。
天还没有亮,罗信便起身了。早起已经形成了罗信的习惯,轻轻地下床,然后将陆如黛的被子掖了掖,然后穿上了衣服,来到了院子里打了你一趟太极拳和折扇功,这个时候,蝶儿和春花已经为罗信打好了洗脸水,罗信洗漱了一番。
此时陆如黛也起身了,亲自服侍着罗信穿上了绯红四品官袍,将罗信送到了门口。
罗信来到了西苑门外,神色便是一愣,却发现门外聚集了一批官员,而且还有国子监的学子。看到官员不可怕,看到国子监学子才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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