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给宋元行了礼就坐在了她的下首,亲自泡了茶给宋元。 “陛下真是稀客。” 宋元接了茶呷了一口, “白夫人泡的茶无人能及,白统领是有福之人。” 白夫人点点头, “陛下说得是。” 自宋元继位起,庆贵妃便是出了宫。 隐姓埋名嫁与了这白千行为妻。 这是一早便应下白千行的事。 宋元见她过得尚好,倒也暗自点了点头。 白千行坐在一旁轻咳了两声,宋元和白夫人都是看了他一眼而后又回过头来继续饮茶。 宋元喝了第二杯茶,便继续问道, “你先前用身体养了药引,如今可是见好了?” 白夫人点点头,看起来气色倒也不差, “多谢陛下挂心,原也没有什么,只是体虚了些,将养些时日也便好了。” 宋元闻言倒也放心不少, “你多少会些医术,心里有数才好,若是缺了什么药物,让白统领去宫里取便是。” 白统领起身替白夫人谢了恩,白夫人这才问道, “陛下今日前来,可是有事?” “听说,陛下是翻墙进来的......” 宋元倒也敞亮, “朕今日有朋友要招待,想来找白夫人讨坛酒喝。” 白夫人也不是第一次被宋元讨酒喝了,心知是躲不过,思虑片刻便道, “若陛下的客人是男子,臣妇这里恰有一坛佳酿,乃是采了竹沥之水所酿,如今的时节来喝,甚是甘凉。若是女子,倒也是有些花果酿制的酒水......” 宋元听到这里便打断了她, “竹沥之酒甚好,如此便是多谢白夫人了。” 白夫人连连摆手, “臣妇是个只酿不喝的人,我这些酒水能得陛下喜欢,倒也是有了它们的好去处。” 宋元提了酒便要告辞, “如此朕就不跟你客气了,若是日后在这统领府里受了委屈,就来朕的寝宫里住几天。” 白夫人连忙说好。 待送走了宋元和程云节,白统领方才负手看着门口的方向叹气, “这统领府能让白夫人受什么委屈,这统领府里受委屈的从不是白夫人。” 白夫人不知何时站在了白千行的身后, “怎么,你受委屈了?” 白千行吓了一跳,连忙回头去牵她的手, “未曾,未曾,我这只是感叹,日后要好好待夫人,不让夫人受半点儿的委屈才是。” 白夫人转身便要离去继续补觉。 白千行连忙唤住她, “夫人,你听为夫给你解释,我这昨日只是去万花楼抓人,并非是我,哎,夫人别走......” ...... 宋元今日赴约的地方乃是一处开在湖边的酒楼。 宋元原是选了几个地方,其中不乏是有开在船坊之上的馆子,不知为何,那人竟是选了此处。 宋元和程云节到了的时候,耶律无放已然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有一搭没一搭的喝茶了。 此地一楼倒是宾客满座,二楼却是只此一桌,尚未有旁人上来。 耶律无放待宋元坐定,便给她斟了茶水。 “多年不见,宋兄倒是越发的丰神俊朗了,昨日倒是未曾来得及叙旧。” “耶律兄除了瘦了些,其他的倒也不差。” 宋元接过程云节手中的酒放在了桌上, “当年一别,再见竟是多年之后了。” “你我当年险些葬身雪域,耶律九王便是说过,若是你我能够活下来,日后定要一起喝酒,今日我恰好专程寻了好酒过来。” “可算得上是守约?” 耶律无放哈哈一笑, “成王倒是记得清楚,那次确是惊险。” “如此说来,你我倒也算是过命之交!” 宋元把酒开封,竹叶的清香顷刻间便充斥满室, “那是自然!” “我这如今大仇得报,耶律兄的过节可是了结了?” 耶律无放凑到酒坛旁边闻了闻, “真真是好酒!” “我这仇倒是报了一半,尚还有一半未报,还要徐徐图之。” “只是听说宋兄先前险些殒命,你我险些便是不能一同在此饮酒了。” 宋元倒好了酒,递给耶律无放一碗, “耶律兄说的是,当日我险些是活不成了,好在是我那些属下机灵,我如今能活下来倒像是问上天借来的,你我还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耶律无放大笑不止, “好,今朝有酒今朝醉!” “此杯我敬宋兄,庆你重获新生,庆你大仇得报。” 宋元也举了酒碗一饮而尽。 “庆相见!” “庆相见!” 耶律无放亦是一饮而尽。 “许久未曾这般酣畅。” 二人一碗接着一碗,越喝越是尽兴。 此坛饮尽,又喊了店家加了几坛。 一个时辰过去,酒足饭饱,二人皆是酣畅淋漓,尽兴之极。 两人皆是酒量不俗,可如今也是略略有些朦胧的醉意。 只是二人都尚且清醒着。 耶律无放,拿了酒坛想要往出倒酒,却是摇摇晃晃的半天也倒不出来, “我,我已经忘记,忘记我有多久没有跟人这般的喝过酒了......” “六年了,我在不坠之地已然六年又七个月了......” 宋元拿了酒碗丢了过去, “我还以为你已然脱困了,没想到,你竟是溜出来的,天寒王若是知晓了,定是,嗝,饶不了你。” 耶律无放托着脑袋, “天寒王,天寒王,那个老匹夫,不管他,我不管他。” 宋元站起来提着他的领子, “那你来大泽,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