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站住!” 徐宗谱一声怒喝。 他可不像徐咏之,会把那么多的委屈咽下去,他想杀人,就要追上去做这件事。 这是生父柴荣的那股狠劲儿。 赵缇娅哪里肯慢下来。 徐宗谱穿着内衣在房顶上追她,胸中一团怒火,眼看着赵缇娅跳到地面,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 他冲上去,劈面撤下她的面纱。 这还有错吗,就是赵缇娅。 徐宗谱要动手杀人,却发现手上连个家伙都没有。 “驸马爷,这是要徒手杀掉自己的妻子是吗?活活掐死是吗?” 赵缇娅把白生生的脖子凑到了徐宗谱面前。 “给你杀,给你杀!” 徐宗谱蹲在地上,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杀不了这个女人。 “你怕我?” “我不怕你。” “你怕我的巫术。” “你到底要什么呢?我家跟你没有仇,你图什么?”徐宗谱问。 “我要替母亲报仇……”赵缇娅说。 “那不是你的母亲,你的母亲就是被那个女人害了的!”徐宗谱说。 赵缇娅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伸手就把徐宗谱脖子卡住了,徐宗谱觉得脖子上一紧,但还能说出话来。 “啊,你看,你介意这件事,你是个聪明姑娘,自己也猜到了吧,你不肯承认这件事,才会认仇人做你的母亲。”徐宗谱说。 “别想着激怒我,我不会这么容易就杀了你的,”赵缇娅笑着说,“去应对你的烂摊子吧,你偷人家新娘子,怎么跟你的正人君子爹交代?” 街上一片鼓噪声,开封府的人来了。 开封府的官差来了雷家,听说是殿直报官,就有了几分警觉,再听说犯案的是驸马爷,负责的班头就上了心。 “去找赵虎赵爷来。” 赵虎听说是徐家少爷出事,不敢怠慢,赶紧去雷家出了现场,看看那些宾客、亲友,心下就有三四分明白了。 当下带了两个差人,也不带兵刃,就来到了徐家。 这时候的夜已经深了,徐咏之见徐宗谱穿着内衣回来,就知道他有了麻烦,徐宗谱简单一说,徐咏之想了想,就让他先回去穿好衣服,准备去开封府。 这个时候阿福来禀报,说赵虎带着差人来了,徐咏之赶紧请赵爷进来。 “大人!”赵虎客客气气打招呼。 “赵虎哥。”徐咏之赶紧问候。 “公子去了雷家喝喜酒,是不是?”赵虎单刀直入。 “是,方才回来。”徐咏之说。 “雷家说公子酒后逞凶,凌辱新娘,现在报到了官里,我现在只能带少爷去完案。”赵虎说。 “这孩子没做这样的事,希望赵虎哥能照顾他。”徐咏之说。 “这个自然。”赵虎说。 托付已毕,徐咏之把宗谱唤出来,赵虎上了锁链——这是朝廷的王法,徐咏之安排阿福陪着,一路直奔开封府。 这边陈小幻早就去了赵廷美那里,去托赵廷美帮忙。 赵廷美正睡不着觉,一肚子气。 他开封府尹,但是府尹不需要断案,案子都是府丞在断,就像今天的常务副职领导一样,府丞其实是负责日常工作的。 这些天光忙着招人,赵廷美也是一肚子气,天网司不断地在开封府里刷存在感,他恨都恨死了。 “宗谱吗?”赵廷美一边穿官服,一边问陈小幻。 “应该是赵缇娅的圈套。”陈小幻说。 “放心,我亲自审。”赵廷美说。 他骑马直奔开封府,这个时候赵虎才把徐宗谱带到,按说都应该班房一夜,却才审案,赵廷美不管那些,直接把所有的人都叫起来了。 “带原告!”赵廷美说。 先带原告,赵虎暗暗笑,看来原告要不好。 雷万钧撇着大嘴进来了。 “参见大老爷!” 赵虎一声怒斥:“什么大老爷,这是王爷!” 雷万钧的酒一下子就吓醒了一半。 赵廷美一看他,“就是你酒后欺凌别人家新娘子啊?” “王爷,卑职我是原告。” “口称卑职,你是什么人?” “卑职是殿前都虞侯雷万钧。” 赵廷美当然知道他是雷万钧。 “那你又要告谁啊?” “卑职要告的是殿直西班徐宗谱。”雷万钧说。 “他怎么你了?”赵廷美问。 “王爷啊!卑职今夜结婚,入了洞房,突然觉得肚中不适,因此想要上厕所……没想到回来之后,就发现……就发现……哎!”雷万钧早就准备好这套说辞了。 物证有么? “有徐宗谱身上小衣,是新娘子扯下来的。” “跪在一旁!” 赵廷美又叫过几个做客的殿直。 “我们和徐宗谱饮酒,他饮多了,说你们怕雷万钧,我不怕他,我和他穿房过屋、妻子不避,待我去洞房找他。小的只当他在玩笑,没想到,他……” 赵廷美再传徐宗谱。 徐宗谱低着头上来,不敢看赵廷美。 “有何冤枉,从实招来。”赵廷美和颜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