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渊再次苏醒过来时已是深夜。 她缓缓睁开眼,瞧见云竹正搬着小凳坐在她的床边守着她。 此时的云竹正阖着眼,艰难地与瞌睡做挣扎,胳膊撑着脑袋摇摇晃晃的。 “云竹,云竹。”江渊手指动了动,声音沙哑地细声轻唤着她。 听见有人在唤自己,云竹立马惊醒过来,她见是郡主在唤她,立马一脸惊喜地走到江渊身前。 “郡主你醒啦!” “云竹,我渴。”江渊虚弱地哑声开口。 “郡主你等着,奴婢这就为你倒水来。” 云竹立马跑到桌上为江渊倒了一碗温水。她边倒着,嘴里还边自顾自地说着:“先前已有大夫替郡主你看过了,说你主要是身子受了寒,身上有几处骨折伤,你背后的伤也重新上了药,只要多静心调养一段时日,按时上药服药,身体便会慢慢好转的。” 云竹然后回到她的床边,舀着碗里的温水,一勺一勺地小心送入江渊嘴里。 等一碗喝尽后,云竹将碗放在一旁,替江渊擦去嘴边的水汁,又坐回到床边。 “对了,早前怀安郡主还有秦姑娘她们也一直守在郡主你身边,直到夜深才回去。她们说明日还会来看望郡主你的。” 云竹大概是因为郡主醒来,心情太多激动,这下自顾自地话说个没停。 “江裴安呢?”听着云竹的话语,江渊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眼睛扫视了房屋周围一圈,发现并未看到江裴安的身影,才开口问道。毕竟之前她一直都跟江裴安在一起,不清楚睡着后发生了什么事。 “二皇子殿下将郡主带回房间后便带着人除下山离开了。” 云竹其实心中也有些疑惑,怎么郡主最后会是被二皇子殿下背着回来的,看二人身上狼狈的模样,想必是在一起待了一夜的,郡主不是向来最怕他的吗。 听闻江裴安已经离开寺里,江渊也不想再追问什么,只有下次见面时再亲口向他说声谢谢了。 通过这次受伤被江裴安找到,让她与江裴安之间的关系有所缓解,虽然她明白两人之间那道心照不宣的问题依然存在,依然回不到以往那样紧密,但总归比一直躲着他更让人来得自在。 “对了,郡主为什么会受伤呢,榕与没和你在一起保护郡主你吗?” 云竹一句突然的问起,却使江渊心间猛然颤动,榕与真的离开了,她终究是逃脱不了这个事实。 “云竹,我有些累了,你也先回去歇息吧。”江渊找借口逃避,闭口不提榕与的事。 “那奴婢这就出去了,郡主好生休息吧,注意伤口不要碰到。”云竹以为江渊是真的累了,便也不好再继续打扰她。 “嗯。” 云竹起身走到桌前吹熄了蜡烛,便轻手轻脚地出去合上了门。 屋中顿时一片幽静。 江渊在黑暗中睁着眼,一道晶莹的光忽地从她脸颊边划过。 紧接着又是一道。 三道。 后来便是无数道闪烁的光从她眼里流出,顺着耳边浸湿着枕头。 江渊噤着声,独自在黑暗的房间里抽泣着,她的全身都在颤抖。虽然不时会扯到伤口,使她疼痛加倍,但她却依然哭得不止不住。 她生平第一次热烈真挚的感情,竟是这般仓促收场,没了一个结果,多不甘啊。 在一处云雾缭绕的深山云谷中,有一座幽静的院子。 院子里盖着几间茅草屋,院前的木架上,铺满着各色药材。 “师父,这人都昏迷两天两夜了,你说他还能活吗?” 一位面目带着些许稚气的药童,此刻正端着一碗刚煎好的汤药进屋放在床前,他看了看此刻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年,不禁向师父发问。 这时一位须发银白,长相和蔼的老者放在手中的药典,站起身来走到床上,一脸云淡风轻地撇了眼床上的人。 “急什么,他受了那么重的箭伤,又从那么高的山崖上掉下来,没有当场毙命已经算是命大了,再多等几日吧,醒不醒得过来只能靠他自己了。”老者语气漫不经心地说道。 药童听完师父的话,听话地点了点头。 “那师父,这人来历不明,又身中箭伤,想必是有人要置他于死地,万一他的仇家追来了怎么办?”药童心中隐隐担忧,他与师父二人在这深山云谷中一直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他实在不愿因为救一个人,而惹来什么麻烦,打扰他们清净的日子。 师父听完徒儿的话,用手中的药典轻轻地敲了敲他的头,语重心长地说道:“为师曾经怎么给你说的,咱们是医者,向来学的是救人治病的本事,至于他什么身世来历,是好是坏,那都不是我们需要去关注的。等他身体恢复了,为师自会让他下山。” “哦。”药童闷头闷脑地出了房屋,跑到院子里晒药材去了。 师父看着自己的徒儿的身影,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的注意力又放在了此刻正无声躺在床上的人。 他尤记得自己两日前与徒儿在山间采药,意外在一处巨石处发现了他。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