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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山往事(下)(1 / 1)

“甲斐梦山中有一座寺庙,曾经香火旺盛,后来因为寺庙的香客也越来越少,寺庙中的和尚也渐渐都离开了,只剩下老主持还守着寺庙。但是有一个银发的少年每月都会来到寺庙中参拜,十多年来,样貌却没有一丝变化。直到有一天银发少年又来到寺庙中,老主持装作若无其事的问他:’你,不是人类吧?’
少年笑着回答:‘不是。’
少年是梦山中的千年白狐,在梦山上风餐饮露、枕草而眠,最近十多年才化成人形。老主持感其心诚。为它取了法号「白藏主」。
又五年过去,除了这个少年,再无其他香客到访,偌大的梦山中只剩下一人一狐。
然后有一天,少年再次进入庙门却看到老主持倒在地上,似乎受了伤。看到少年,老主持大声喊道:“快去后院,有人要盗走殿中的镶金佛像。”
少年急忙赶往后院,阴暗处听到有人念咒,凭空出现的结界将它罩住了,黑暗中走出一名衣衫华贵的阴阳师。
‘对不起了。’老主持昏黄的老眼中挤出了几滴眼泪。
‘为什么?’少年不解地问道。
老主持愧疚地摇了摇头,‘我已经老了,不想死在这梦山中啊。’
‘我不明白。’少年站在结界中,茫然地回答。
‘你不明白的还多呢,人心不像你想象的那个样子。’老主持叹了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
阴阳师将结界缩小,狞笑着走向少年。少年化身成了白狐,谁也没有看到他如何出手,阴阳师忽然发出凄厉的惨叫,踉跄着向后仰倒。
老主持尖叫起来,迟疑了片刻,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庙门。少年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落寞的神情。
‘人类的心,到底是怎样的呢?’少年独自一个在寺庙住了下来,想着也许这样就能理解老主持的心吧。
几年过去,梦山下人类的村镇又渐渐热闹起来。又有香客到访了,这次来的是一队阴阳师,衣饰带着皇室的纹章……这就是它当初和我讲的故事。”
安倍晴明放下手中的茶,看着茶几对面的青年平淡的讲道。
“所以我说的话它到底GET到了哪点呢?”青年疑惑地晃着头表示不理解。
“给特?”安倍晴明皱了皱眉头,做了青年这么久的老师,也早已习惯了意会青年嘴里那些稀奇古怪的词,问道:“是看中的意思吗?”
青年点了点头。安倍晴明轻笑一下,低头续了杯茶说道:“我想应该是你没有任何理由的责任吧,当年的住持为了私欲出卖了白藏主,让它觉得人性便是被利益驱动的。而你选择了不顾危险去救那孩子,却没有任何私欲,让他动摇了自己以往的看法吧。”安倍晴明抿了口茶,摇摇头叹道:“当年我救他的时候也是没有掺杂其他念头的,只不过他还不敢相信。而这次,他决定尝试去信任人类了。”
久别多年的老友重新回归,让一直苦恼京都局势的安倍晴明的心情好了许多。虽然贵族私军在发现祭品巫女早已被转移后立刻便退走了,但攻打神社造成的破坏修复需要很久,对喜欢清净的他来说又多了许多烦心事。
“救他?这么说故事的末尾白藏主前辈被那队阴阳师制服了?”青年注意到了安倍晴明话中的信息,好奇地问道:“难怪他听到源氏这么激动。”
“他被夺走了名字,受到源氏族人的驱使,承诺只要杀死五百人就放他自由,也正是如此,令他坚信人类是一个强者会理所应当为了利益去驱使利用弱者的种族……”安倍晴明一脸遗憾地还没说完,便被察言观色地青年抢先了问道:“看来源氏食言了?”
安倍晴明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时我年少未有名,拜在源氏家主门下学习。源氏以擅长夺妖名字的驱使术式闻名,我对他们的理念缺乏认同,于是授业期间用分身术离开,在庭院的井中,见到了封印中伤痕累累的白藏主。”
“啧,真是没远见,不管是兑现承诺释放还是食言继续驱使,给他治治伤都是不亏本的事,这点虚情假意都不做,难怪源氏家族手握皇权兵权家大业大还能整出一个阴阳师协会来和他们分庭抗礼。”青年对故事中的源氏做法嗤笑道。
对于青年的看法安倍晴明楞了一下,随即笑着摇头道:“那时的他们并不需要顾忌这么多,甚至都能让我们这些外姓人随意在内院来去,不然我也不会遇上白藏主。那时的他见到我便不由分说地发动了攻击,我没有伤害他,还用治疗术治愈了他的伤势。虽然他不再攻击我,但他还是对我抱有戒心的,直到……源氏的‘影’食言妄图将他彻底奴役。在我的帮助下,他脱离了封印,逃出了京都。”
“源氏没找您麻烦?”青年好奇地问了一句。
安倍晴明闭上眼睛抿了口茶,没有回答,一切尽在不言中。
“原来如此。”青年明白了安倍晴明的意思,“所以白藏主前辈才会隐居在京都山外的结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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