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姑娘此刻是正在上药,她抬起手将药瓶正往自己后背上洒。 穆笙此刻才看见,敏姑娘的手上也布满了伤痕。 伤痕呈长型,前面是圆钝形青紫痕较重,后面是红黑色的结痂,应该是……类似于长鞭之类的。 这个伤口……和秋月手上展露出来的竟然大同小异。 穆笙的脸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不会有错的,自己纵横沙场的时候,什么样的伤口没有见过,穆笙心里几乎有了笃定的答案。 “姑娘,姑娘。”门外的敲门声唤回了穆笙的思绪。 “谁?”敏姑娘有些警觉。 “是我,黎青。” 敏姑娘将自己的衣服套上:“进来吧。” 黎青手上端着一碗汤药,颜色呈棕黑色。 “姑娘,婢子熬好了。” “给我吧。”说罢接过汤药,一饮而尽。 看样子,药的味道并不十分的好,敏姑娘蹙着眉喝下了这一碗。 “姑娘,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您还是找个机会禀明了老太太吧,她既然收下了你,必然也会护着你的。” 黎青接过空碗,忧虑地说道。 敏姑娘怒斥:“胡闹,这种事情非同小可,你我不严防死守着,怎还能到处去说,这是家门的耻辱。” 穆笙极少能看到敏姑娘动怒,她不禁有些好奇,能让敏姑娘动怒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姑娘。”黎青的眼中似乎噙着泪,声音都有些许的哽咽。 “这都是命,黎青,谁让我是从小妾肚子里爬出来的,这都是我的命啊,我得护住我娘。” “姑娘,你太苦了,你太苦了啊!为何要让你来承受这一切,为什么?!” 敏姑娘瘫倒在黎青的怀中,不由得颤抖哭泣了起来,黎青也伏在敏姑娘身上,主仆二人抱头痛哭。 而在房顶上的穆笙则是一头雾水,小妾?耻辱?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凶手不是敏姑娘,而是另有其人,可是之前的种种线索都是指向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敏姑娘,可发生什么事了?”敏姑娘的房门外又响起了一道敲门声。 屋内的二人显然怔了一下。 敏姑娘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眼角:“无碍,下去吧。” “是,姑娘。” 被这么一打断,屋内人的心思显然淡了许多。 “黎青,去打些热水来,为我盥洗吧。” 黎青也顺手擦拭去了自己眼角的泪珠,整理了仪态,便转身出了门。 出了这扇门,她依旧是体面的大丫鬟,这就是高门宅院,痛苦与悲哀永远掩盖在那一道门里。 这样的感觉,穆笙已经体验了两次了。 屋内的敏姑娘现下已经恢复与往常样子无异。 穆笙知道今晚怕不会再有什么收获了,她谨慎地将瓦片放置到他原来的位置上,动身离去了。 回到房中的时候,杏仁已经打起了呼噜,丝毫没有惊醒之态。 穆笙脱下夜行服,钻进了被窝。 可她的脑海中翻来覆去的竟还是秋月和敏姑娘的伤痕,不停地在她脑海中闪现,重合。 就这么反反复复的,直到穆笙听见了鸡鸣,这颠沛的一夜才算结束。 她起身坐在床边,只觉得脑袋天旋地转,她不得不缓了一口气,略微一动,才发现全身酸痛,手臂都抬不直。 穆笙支棱着身子,爬起来练了一段从前父亲交给她的拳术,这才觉得身子有些缓和过来。 当杏仁打着哈欠进来,准备给穆笙梳洗的时候,发现自家姑娘早已穿戴整齐,甚至连发髻都盘好了。 “姑娘,您怎么一天比一天起来的还早,婢子都快跟不上了。” “睡不着了自然就起来了。” 杏仁没想到能从自家姑娘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与从前睡到日上三竿的小郡主真是截然不同了。 “姑娘,您这发髻扎的也太简单了。” 杏仁显然又发现了新的问题。 “无碍,这样挺好的。” “姑娘,敏姑娘和表姑娘每天都是变着法儿的往自己头上穿金戴银,怎么到了您这,就全然不顾了呢,依婢子看,您倒还真不像一个姑娘家。” “多嘴多舌,快梳洗了去给祖母请安吧。” 杏仁显然有些不服气,嘟囔着嘴道:“是!” 早辰依稀带着些许的寒意,风凛冽地穿过院中的松柏树,发出沙沙的声音。 杏仁不由得打了一哆嗦,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外衫。 秋月早已等在门外,看到穆笙出来,自觉地迎了上来。 “小郡主。” 穆笙微微点头示意,跨过门槛的时候,穆笙的脚滑了一下,身形在空中呈现可见的歪。 离穆笙更近的秋月忙上前来扶住她。 在杏仁的高呼声中,穆笙扶着秋月站稳了身形。 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秋月的衣袖被穆笙拉了下来,露出了纵横交错的伤痕! 穆笙神色一凛,这秋月的胳膊上没有新伤,那敏姑娘又是怎么回敏姑娘此刻是正在上药,她抬起手将药瓶正往自己后背上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