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莫辞一听此话又来了精神,“王妃何意?” 江予初:“……” “你这是关心还是疑心?” 江予初:“……” 莫辞笑了笑,自顾自地说,“疑心也是关心嘛,我喜欢你这样。” 江予初:“……” “王妃可是想问我,从前对旁的女人是不是也这般体贴对吗?” 江予初:“……” “倘若我说,从前的每个姬妾我都是这般对待,王妃会吃醋吗?” 江予初:“……” “王妃信我吗?” “诶,你还是睡罢!”江予初有些嫌恶地偏过头,敛眸。 莫辞笑了两声,“王妃生气了?” 从前也从未发现他这般…没脸没皮。 江予初轻声浅叹,学着他的语气低沉说道:“你若再不安分,我可就走了。” “安分,我这便睡了。”莫辞笑着将脸埋进她肩头,心头乐得如填满了春日里的花香。 江予初缓缓睁眼,转脸望着俯在肩头入睡的他。 其实这两日接触,觉着他也似乎没有开始所见那样讨厌,有些傻里傻气。 还有些,幼稚。 想到此处,她也跟着轻笑一声。 不过那么一瞬,笑意又逐渐凝滞—— 从前,陆长庚也是这般体贴俘获了自己的心。同样的错,不能再犯。 不能。 她沉呼口气,转过脸不再看他,眉间至心底再度泛着苦闷。 沉沉敛眸。 睡下了,便不用多想了。 她这样暗想,思绪很快被乏意驱散…… 冬日的夜幕总是来得早些,听着不过刚敲响酉正的梆子,窗外便已暗尽。 莫辞缓缓睁开眼来,房内只趁着外头的烛火透过几浅微光。 江予初仍在沉睡。 莫辞暖暖笑了笑,扬脸间正撞见她下颌至脖颈那道弧线,于浅光之下虽瞧不清她的冰玉瓷肌,但这道弧线着实清晰诱人。 凝视良久,她仍无动静。 莫辞屏住气息缓缓凑前,近到似能感觉到她脖颈那处脉搏的跳动。 就快落定之时—— “殿下!殿下!”夏芒于门外轻唤。 莫辞凝滞原处…… “殿下!饭菜已齐备,可要传膳?” 莫辞无奈浅叹一声,老老实实枕回原处。 夏芒仍在敲门,“殿下!殿下!” 莫辞沉吸口气,闷声沉怒,“滚!” 也不知门外的夏芒如何,这一声反倒先惊了怀中娇人—— 江予初肩头一颤,两目微怨缓缓睁开…… 莫辞心下一沉,抚着她的脸满目歉然陪着笑,“我…惊着你了……” 江予初轻声浅叹,两目倦懒流转,声音低沉无力,“几时了……” 此时莫辞才发觉她面上正渗着层层凉汗,顺势探上额间,微凉。 “你…你怎么了。” 江予初静静捂上小腹—— 午间沐浴之时便知已来了葵水,怕是昨日坠入江中受了寒气,方才熟睡之时梦到又遇劫匪,而自己小腹中了数箭…… 现下醒了来,箭是没有了,可小腹阵阵坠痛却是真的,疼得全身软绵无力。 莫辞撑着起身,下床点了灯火,房内逐渐添了些暖光。 江予初虚弱地躺在榻上,见他点了灯便又满面焦急地执着一方帕子走了来。 幽幽暗光也藏不住她满脸的煞白之色,莫辞小心地替她拂去面上凉汗,“王妃这是怎么了?” 江予初无力地摇了摇头,“我躺会就好。” “那我去唤郎中。”莫辞自己都不曾留意此时心下掠过的惶乱。 “不要。”江予初扬手扯下他的腕,面上仍是痛楚,只虚弱地重复那句,“我躺会就好。” “可…可你病了呀。” 江予初轻啧了一声,敛眸,静静转过身不再搭理他。 见她这般难以启齿,莫辞心下也已明白大半。 “是昨日受了风寒吗?”莫辞小心问着,又伸手探了探她额间,仍在肆意冒着凉汗。 江予初疲倦地摇了摇头,每分呼吸都是微弱。 “我替你暖暖。”莫辞轻声浅叹,搓了搓掌心躺回榻上,附在她身后两手顺势环在她身前,将手掌贴上她小腹,果真,隔着层层衣裳都能触到微凉。 这样确实让自己能舒服一些,江予初没有推开他,只暗自受下他予来的几丝温暖。 “疼吗。”莫辞小心问道。 江予初无力地摇了摇头,低哑道:“无碍。” 见她这样,莫辞心里倒泛起了些心疼之意—— 上次受伤她也只在昏迷之时沉吟了两声,而后能忍之时,她是断然不会轻易娇柔的。 莫辞两手静静着力,脸趁上她肩头,“昨夜真不该诓骗你的,委屈你了。” “过去的事情就不必说了。”江予初淡然回道。 “你其实挺好。” 此话落定,莫辞面上笑意凝滞了微刻,因为此话分明就是脱口而出。 可,为何要莫名其妙说这番话。 “你若少些疑心、多些诚心,也挺好。”没等莫辞想明白,江予初便已幽幽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