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莫离执着顶骨的怒火一声斥出。 惊得那人肩膀直抖,怔怔趴在地下不敢私动半分。 “陛下饶命,小人、小人是一时猪油蒙了心啊,求陛下饶命、饶命啊!” 布衣男子哭求道。 承国公心一怔:“他们、他们怎么了!” 莫辞眸光一转也急急问道:“什么脏东西!” 急切语气及惶措神色控制得十分得当,没有引起旁人丝毫的疑心。 郭昊看了莫离一眼才敢回道:“三位将军的粥食被这人动了手脚,那两位将军喂大江将军吃粥时发现了异样才躲过了一劫。” “那、那怀信呢!”承国公急切道。 郭昊道:“已传了御医,国公爷还请安些心。” 承国公心一颤,怔得软了半步。 “岳丈大人……” “舅兄自有陛下庇佑,定能挺过来的,您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啊…” 莫辞稳稳搀着,替他顺了一阵才勉强好了些。 莫离敛回目光怒道:“你是受了何人指使,还不从实招来!” 布衣男子道:“小人并不知她身份,只知她身着华服,出手极其阔绰…,旁的,旁的就再不知了!” “你且看看,殿内可有予你钱财那人!”莫离道。 布衣男子男子颤着肩缓缓转脸,目光一一扫过郭昊、莫辞、承国公,最终落定于莫泽恩主仆二人身上。 颤着手轻轻一指:“就、就是这位贵、歹人、歹人……” 莫泽恩心神一晃,看了他好一阵才知竟是指向自己。 莫泽恩大吃一惊:“你是何人,本宫从未见过你!” 布衣男子怔怔地望着她,“这位夫人怎能没见过小的呢?今儿申时,是您和这丫头去寻了我,是您给了我药包,是您给了我一袋金珠啊!” “一派胡言!” 莫泽恩满目惊措怒道。 “我从未见过你,你到底是何人,又是受了谁人唆使,竟敢在此污蔑本宫!可知、可知在父皇跟前胡乱攀扯,罪同欺君!” “受了谁人指使!他都不知你身份,又能受了何人指使!” 莫离一掌恨恨拍上书案,惊得那茶杯翻出半盏,茶水湿了案台,徐徐流到地下。 “如今你是愈发了不得,在家打得了长辈,在外放得了火,既能行贿祸乱刑部大牢,还妄想把金珠送到朕身边人的手上!” 声声极怒足以撼动天地神明。 莫泽恩心一怔。 ——众人皆知郭昊素来铁面无私,雪嵩却偏要给郭昊塞金珠。起初只当她是一时情急糊涂了,如今想来,竟是为了在此处摆自己一道! “父皇明鉴,方才那金珠是雪嵩塞给郭统领的,那并非是我的本意啊,父皇!” 莫泽恩急急辩解道。 哪知这话引得莫离愈发恼怒:“朕又岂会不知是你那贱婢塞的钱财!” 雪嵩哭道:“陛下饶命,奴婢以后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又呀!陛下饶命啊!” “贱人!贱人!你到底是受了何人指使,竟这般攀蔑本宫!” 莫泽恩气得连连骂了两声还不解气,正想动手时拉扯她时,布衣男子也趁势哭求起来: “陛下,小人没有撒谎,确是这夫人给小人送了金珠,确是她要小人害了几位将军的性命啊!” “不是我!不是我!父皇,他们是合谋起来陷害儿臣啊,父皇请明察!” “陛下,小人不敢扯谎啊…” “陛下!奴婢再也不敢了…” 殿内声声哭腔、求饶好生凄切,扰得闻者愈发烦闷。 “狗东西,你们倒是说啊,到底是谁叫你们一个一个的都来攀蔑本宫!” 莫泽恩恨声怒骂着扇了雪嵩一巴掌,又起身一个箭步上前就往那布衣男子肩头狠狠踹了一脚。 “小人看你也像个体面人才敢替你卖命一场,不承想,说话行事竟这般出尔反尔,敢做不敢当!” 布衣男子捂着痛处恨声骂道。 “既如此,小人这就以死谢罪,只当是效忠了您赏赐的那袋金珠!” 没等众人反应,那人撑起身,用尽气力就往莫离那头撞去。 “护驾——” “护驾——” “陛下小心!” 众人一心护在莫离前头,声声喧嚣急切,乱作一团。 砰一声闷响。 那人竟是一头撞在他身前案台的棱角上。 寒夜阴森,心胆惊惧。 那人半身趴在案台缓缓下滑,拉出案间一注刺目猩红,浓稠暗红滴滴顺在地下。 半晌。 “没气儿了。” 其中一名侍卫收回探在那男子脖颈上的手回道。 莫泽恩满目大怔。 ——果真是好手段!好决绝! 莫辞缓缓垂首,眼梢现出几分不易察觉的凉薄之意。 “陆长庚!这定是你陷害我!” 莫泽恩忽的疯了般一脚踹上陆长庚的心口。 “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莫泽恩怒骂着又忽的想起来了什么,转身一把拽上莫辞的衣领又是一通胡乱拳脚,声声皆是深沉入骨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