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王府。 星月阁。 房门半敞,外头无人伺候。 “往下一点,再往下一点。” “放松点,你这么僵硬,怎么好用力?” “腰杆挺起来。” “轻点儿,不要抖。” “别乱看!” “……” “……” 莫学恩刚走到星月阁的房门口,就听到里头是一通神奇指教。 小脸一红,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可。 青天白日的,房门也没关,不至于罢。 莫学恩探头探脑地往里头看了看,是江予初握着莫辞的手练字的对影: “这不是很简单嘛,落笔要稳,收墨利落,写出来的字才会洒脱有力。” 莫学恩拍着心口舒了口气:自己还是个姑娘呢,这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 江予初是正经王妃,莫辞正不正经就不知道了。 这不,偏要缠着她陪自己练字,说了好久总算答应了,好家伙,没落笔两字又开始赖皮起来。 不是趴在案上看着她下巴发呆,就是戳戳她手腕上的铃铛。 说两句就安分半刻。 劲头一过,故技重施。 “莫辞,你再没个正形我就恼了!” 江予初忽的语气一重,翻手将那毛笔恨恨拍在案上,激起一片散落墨花儿。 莫辞:“……” “那、那我无聊嘛,我再怎么练也比不上你那皮毛。”莫辞讪讪道。 “那就别来烦我,死乞白赖的说着要练的是你,如今倒说起这种话来了,谁愿意教你!”江予初没好气地甩了甩衣袖。 莫辞一见她动怒又立马怂了下来:“好嘛好嘛,我练嘛。” 莫学恩:“……” 好吧,终于知道为啥青天白日的也不叫下人候着了。 莫辞也终于认认真真地写了几个大字。 “娘子,消消气?” 莫辞笑着举起宣纸: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江予初:“……” “孺子不可教,自己练!” 江予初唇角一扯,拂下衣袖就要转身。 “可谓‘孺子’,又岂是夫君一人能练就?”莫辞眉眼一松,只手捞上她腰身坐回自己腿上。 江予初吃了一惊,可她愈发挣扎他便将她抱得越紧:“小妮子入了狼窝还想躲?” “你能不能有点正形!”江予初气得在他心口拍了两下。 莫辞笑道:“要什么正形,太后金口玉言,叫你趁早给我开枝散叶。” 江予初:“……” 江予初看了看案上的砚台,又看了看他白净的脸。 眼光一转:“这青天白日的,多不好。” 原本只想逗逗她,如今一听这话倒真起了些心思。 莫辞眉梢一烫,逐渐敛去笑闹姿态,只手探上她腰间:“夫妻间,分什么晚间白日。” 莫学恩:“……” 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溜了溜了。 “咱们先走罢。”莫学恩主仆俩相视一笑。 哪知她俩刚转身,都还没来得及撑开伞,房里就传来莫辞那几近撼动了屋顶的歇斯底里:“江予初!!” 紧接而来的是江予初银铃般的笑声。 莫学恩愣了一下。 这、这到底是能进还是不能进啊。 “外头这样冷,公主怎么不进去呢?” 一腔突如其来的男音吓了她一跳,回眸,是夏芒。 “好像不方便,我…、我就不进去了。”莫学恩讪讪笑道。 “还笑,过来给我擦了!” 莫辞那声音显然不是鱼水相欢。 “擦什么,这样就、就挺好看的。”江予初笑得有些接不上气儿。 “是不是给你惯的…” “你再这样放肆,我就要重振夫刚了!”江予初接了后半句,又开始狂笑起来。 夏芒和莫学恩怔怔相视一眼,又懵懵懂懂地看了看那半敞的房门。 也不知道这俩人是哪来的默契,不过就那么一眼的功夫,竟都蹑手蹑脚地往那头探了去。 夏芒:!!! 莫学恩:!!!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清了,莫学恩也趴在门框上狂笑起来。 ——只见莫辞脸边添了两指小翘胡,再配上他那一脸的通红。 真真是,别有滋味。 “看什么!”莫辞目光一沉背过身去。 “皇叔这闺房之乐还真是清奇啊!”莫学恩狂笑道。 “都是你干的好事!”莫辞没好气的甩了甩衣袖。 江予初:“……” 这一时让外人瞧见,江予初倒是再笑不出来了。 “不是这样的,平日都是他修理我。”江予初急忙解释。 夏芒想了一下也郑重其事地添补道:“属下作证,王妃说的是真的!” 莫辞:“……” 这臭婆娘和这兔崽子是想表达什么。 “是、是。以皇叔为纲嘛,皇叔最纲。” “哈哈哈哈哈……” 莫学恩话一落音,笑得更狂了。 江予初:“……” “还愣着做什么!”莫辞斥道,惊得江予初半身一颤就愣愣地去取了帕子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