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县主怎么在这…” 沈格桑目光闪躲地退了半步,将那一脸的惊措之色展现得淋漓尽致,顺利骗过了眼前这人。 江予初满心狐疑地凝着她:“沈四姑娘不是打猎去了吗,本宫倒想问问,你又怎么在这?” 沈格桑道:“我骑射不精,并未收获多少猎物,就先回来了。” “是吗?”江予初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见她半身的尘土,右手腕红肿一片。 她以往常年打猎,不过一眼便认出来了那就是黑地蜂所为。 而那半身尘土,再结合她方才所言,莫不是猎场里出了什么意外? 江予初目光沉了沉:“学恩呢?” “我、我不知道…”沈格桑见她已点点上了勾,便又有意地支吾起来。 江予初愈发疑心,连同那语气也禁不住添重了两分: “本宫亲眼见她跟你入了林子,现在你跟我说你不知道?” 沈格桑凝着不安的情绪看了她两眼。 她越是这般,江予初自然是愈发心急:“你们方才究竟在谋划什么,又对学恩做了什么!” “想是县主听岔了,我们方才什么也没说。”沈格桑说完特地给那小厮送了个眼神。 小厮只觉这两人好生奇怪,但她这示意离开的眼神倒是看明白了。 “小的告退。”小厮呆愣地拱了拱手,转身。 “往哪跑!”江予初转身一脚踹上那小厮的屁股。 小厮踉跄两步险些摔了,可她到底是家世显赫的王妃,他哪里敢多话。 怔怔稳住身形就避了两步:“县主饶命,小、小的什么都没做过。” “你凭什么打人!”而沈格桑面色一变就怒斥起来。 那伶俐的嗓音神色与常日一碰就倒的可怜模样全似两人。 江予初冷冷笑了声。 ——从前只当莫辞是装娇弱的一把好手,若比她而言,怕是也得甘拜下风。 “你们做了什么,还要本宫一一点拨吗?” 沈格桑摇头:“我不知道县主在说什么。” “那你是不是得解释解释你这一身是为何意,在林中又到底对泽恩做了什么?” 江予初那一眼的阴戾直直凝她,是一定要她做出个交待。 沈格桑道:“我不慎射偏了箭,惊了黑地蜂。县主难道连这个也要管吗?” “是不慎还是心怀鬼胎,受了惊的究竟是黑地蜂还是学恩?沈四姑娘还请想明白了再回话。”江予初冷冷道。 “县主慎言,谋害公主可是灭族重罪。我知道你关切公主,可也不该自持身份高贵就在此血口喷人!” 沈格桑说着有意躲了躲那发颤的指尖,好叫她愈发加深对自己的疑心与逼问。 果真。 江予初一见她那细微动作又问:“既是无事,沈四姑娘到底在躲什么,又为何一直不肯交待学恩的去向?” 小厮这也逐渐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腿一软便跪在地下求起饶来: “县主明鉴,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小的从未进过猎场啊! 你们说的什么,小的更是一无所知啊!县主饶命、县主饶命啊!” 江予初将那沉邃目光又转向了那小厮,一身寒意堪堪向他迎了两步:“你若从实招来尚有你的一条活路,如若不然…” “县主这是要屈打成招了吗!”沈格桑目光一沉一掌挡下了她的去路。 “让开!” 沈格桑摇头:“若县主再这般仗势逼人,我就喊人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就敢拦本宫的路!”江予初怒意一起就暗暗蓄了力。 可不过瞬息她又立即收了出手的念头。 ——木槿可是不会功夫,而沈格桑又不是省油的灯,贸然出招难免会引来她的怀疑。 江予初语气一转:“你要果真毫无胆虚,那你就只管喊,本宫倒要看看,众目睽睽之下你究竟还有何辩解!” 沈格桑步步相逼原本也就是想激怒她对自己动手,哪知分明见她就要出手却又忽的停滞了下来。 沈格桑想了想,大抵盘算了一下莫学恩折返的时辰。 回眸,湖那边只寥寥几人。 “我什么都没做过,为何胆虚?倒是文扬县主,为何一口咬定是我害了公主呢?”沈格桑道。 江予初冷冷笑了声:“沈四姑娘休要胡言,本宫站在此处同你对峙这许久,可曾提过半句是你害了学恩? 你这动则就说是本宫血口喷人,动则又说是本宫仗势相逼。 莫不是你根本就知道学恩遇到了什么,而有心阻拦本宫?” 沈格桑怔了怔。 原本是想设局圈她一场,这会子倒险些被她给套回来了。 江予初冷冷哼了声,眼光一转又望向了那小厮:“事到如今,你还要替你家主子瞒到几时?” 小厮趴在地下颤颤道:“小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既如此,今儿猎场人多手杂,恐有刺客混入。 本宫觉着,要即刻传了人入林搜寻一番,也好叫大家心里都想个明白!” 江予初甩了甩衣袖就要作势转身上了石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