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如今殿下和县主对我们都起了防备,咱们可该怎么办哪。” 主仆俩一出王府,飘云就禁不住着急起来。 更着急的是不仅见不着正主,今儿王知牧也事事得体,像是存了戒心。 沈格桑徐徐抬眼,阴晦如墨。 “都?不是还有一个吗。” 沈格桑说完又回头看了看小轿及小厮们:“这日头好,你们先回罢。” …… 璟王府。 莫辞回府时,太阳已经开始落了。 “今儿她还好吗?”莫辞一面走向星月阁,一面轻声问道。 王知牧点头:“属下寸步不离的守了一整天,早些时辰王妃吃了药说是累了,在清凉亭歇着呢。” 莫辞想了想。 “也不必盯得太紧了,惹得她不高兴又得怪我疑心重。” 王知牧道:“属下只远远守在院门口,王妃和那几个丫头玩了大半日,倒是舒心呢。” “对了,今儿沈四姑娘来过。”主仆俩走了两步,王知牧又说道。 莫辞顿了顿。 “做什么。” 王知牧道:“说是为了昨儿的事给王妃赔罪,属下怕她动了歪心思,没敢通传,私下打发了。” 莫辞冷冷笑了声:“她还会再来的。” 王知牧低低称是,站在小门外再不动半步。 莫辞则拂下衣袖徐徐去了清凉亭。 “殿…” 莫辞做了个收声的动作,轻轻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丫头们极其懂事地躬下身缓缓下了石阶。 莫辞走向她。 轻纱漫漫,揭开绸扇,小榻美人双目轻阖,乌发如泄。 莫辞随手勾了她一缕发,用发梢悉悉她鼻尖。 “……”江予初小脸一躲,不明所以的搓了搓鼻子。 莫辞又执着她发梢悉悉她耳廓。 “别闹。”江予初索性一把扯上薄毯盖了整张脸。 莫辞笑着转身坐上小榻,拢着她的头靠上自己大腿:“往哪躲。” 江予初看了他一眼又迷迷糊糊地阖了眼。 “还睡。”莫辞轻轻探了探她耳畔,微凉。 “不在房里养着,倒跑来外头吹风。” “早些时辰还有日头,就在这睡了。”江予初轻喃道。 莫辞笑着点了点她鼻尖:“走到哪睡到哪,你这贪睡的毛病可怎么得了。” “原是想学学刺绣,实在是太难了,看得我直犯困。”江予初懒懒地眨巴了两下。 莫辞这才留心到手边栏上的小竹框,里头是绣了一半的虎头,歪歪扭扭的。 “嗯,这狗头倒是绣得不错。”莫辞眼光一转,拾起绣绷笑道。 “这、这是虎!”江予初一下就清醒了过来,坐起身一把夺过绣绷争辩道。 “虎?哦,你家的虎这么瘦,还是耙耳朵。” 莫辞指了指虎脸,又戳了戳它耳朵上的倒三角。 江予初:“……” “不对啊,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老虎长什么样,说,是不是在笑话我是个耙耳朵呢。”莫辞又笑道。 “什么跟什么,我、我是没做过。” 江予初有些不好意思地把东西往身后藏了藏。 “躲什么,我瞧着就挺好的,正好给我做个荷包。” 莫辞笑着接过来摊在手上看了看。 “这不是给你做的。”江予初道。 “怎么就不是给我做的了,你瞧,它是个耙耳朵,我正好也是任由娘子管教的耙耳朵。” 莫辞笑得晶亮星辰几近溢出了眼梢,洁净下颌上是一记好看的弧。 “那日沈格桑亲自给你送了好的来你又不要,倒来笑话我。” 江予初给他送了个白眼,把那东西又放回了小框里。 “哟呵,吃醋啦?”莫辞贱兮兮地笑了两声。 江予初:“……” 莫辞一见她不肯说果真愈发起了心思: “不是说不生气的吗?都这么多天了,怎么今儿又拿出来说呢。 你看,又不是我叫她来的,我也没要她的东西。” 江予初忽的冷冷笑了声:“人家是有心,知道你回来,第二天就巴巴跑来送东西。 昨儿又给了我这么大一个下马威,谁敢生气。” 莫辞深深看了她一眼,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件。 “醋劲儿这么大呢,那日得亏有夏芒为我作证,我可是看都没看她一眼。” 江予初嗤道:“夏芒是你的人,自然是替你说话的。” 莫辞一听笑得更开心了,“那我还是你的人呢。” 江予初唇角一扯:“我是看沈四姑娘的绣工不错,那日不收下着实可惜了。” “旁人都是挂了自家娘子亲手绣的荷包,我拿着旁人送的算什么。”莫辞道。 “这些还不够,大男人一天天的挂这么些给谁看。” 江予初随手拨了拨他腰下的佛铃及玉佩,激起几阵清脆响儿。 “和你一样吵。” 江予初想了想又说道。 莫辞倒没再说别的,只笑笑又转手翻出框里的一身小衣裳。 只比巴掌大一些,薄薄的,软软的,可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