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辞本以为好歹能和李宣耗上个把月,好歹叫江予初胎像稳固。 哪知道不过三五日,朝中就有臣子纷纷嚷嚷地奏请莫辞去做北霄公主的迎亲使者。 莫辞自然知道,这就是李宣所说的“叫北霄公主心甘情愿做你的王妃”的手段。 所以当即就回绝了。 莫离既有心要放莫辞走,自然也不想再为难他,便叫礼部重新拟定人选。 这好容易甩开了,莫辞原不想再插手,但此事一个不慎就会影响自己和阿尧的后路,不得不留心。 他暗里操控着局势,从朝中小有权势的众人挑了位宗亲里尚未成婚,行事稳妥的世子。 再利用池昭这层关系,暗暗推给了礼部尚书。 所幸每一步皆在他棋局之内。 莫辞又寻了个契机,“无意”提醒那位世子爷,边域纷乱,要多带些兵马。 而李宣这头,从他回绝要去迎亲便愈发生了疑心,闻信的第二天就要见他。 哪知莫辞以尚未拿到兵符为由,推了相见。 直到接到边域来信,说此次迎亲队伍额外浩荡,根本无法下手。 李宣一下就笃定他生了异心。 立马指派云踪亲自去“请”,莫辞装着糊涂,说: “这些日正是风口浪尖,贸然向她提兵符怕是会引来疑心,劳请舅舅再等些时日。” 李宣又不傻,从小看到大的亲外甥是个什么性子,他还能不清楚。 他自知不该这样逼迫外甥,可李家上下十几口冤案不得翻身,他焉能罢休! 所以直接见了王知牧,一再逼问他莫辞究竟想做什么。 王知牧不敢说,王妃身怀有孕之事更是不敢提,只说近日殿下正在想办法。 哪知这彻底惹怒了李宣,当即扯过他的手断了两指,并放话: “这次是断了走狗的两指,再敢玩花招,下次断的是谁,断的是什么,就不好说了。” 莫辞一见王知牧的断指,是又气又怕。 思前想后,只能再次妥协去见了他。 农屋。 “近些日你究竟都做了些什么!”莫辞刚走进小门,李宣就顶着滔天怒火朝他心口狠狠踹了一脚。 不容解释,不予牵扯。 莫辞不受力的跪在地下,原就满是忐忑的眼瞬间充了血。 “殿下…”王知牧想去拉他,却被李宣一个极度深寒的眼神杀了回去。 莫辞只手抚着心口好久都没能换上气儿,眼前黑影、耳边雷响阵阵,逼得他满头青筋鼓涨。 片刻后,张口呕出半口血才勉强复了些心脉。 莫辞抬手拂去唇角血印,强撑着堪堪起身。 “还有什么吩咐。”莫辞冷冷平视着他。 仿佛眼前那人与自己的相关只是主人和走狗。 李宣看出了他眼底的深意,气得抬起手就要打他:“你知道自己在和谁说…” “那就来啊!” 莫辞忽而语气一重,正身往他面前逼了半步。 李宣怔了怔,那巴掌到底是没再打在他身上。 “你果真要为了个女人这般忤逆你的亲舅舅?” “难道不是你这所谓的亲舅舅先逼得我没了活路?” “果真是迷了心窍。”李宣有些失望地黯了两分,而后目光一转:“云踪——” 莫辞往云踪睥睨了一眼:“你敢动她,我定叫你陪葬!” 李宣心神猛地一震。 这不是他头一次忤逆自己,却每次都是为了那个应该摆在棋盘上的王妃。 叫自己如何不气? “如今为了个女人,罔顾我多年栽培,你个不孝子!”李宣怒道。 “你栽培?你栽培就是教我如何骗人如何杀人,你栽培就是教我如何玩弄权术,如何玩弄女人的感情? 我倒想问问,我究竟是谁家的不孝子,舅舅莫不是忘了,我姓莫,不姓李!” 莫辞深深凝了他一眼,内里深处愈发浮了恨。 “你扪心自问,难道这些年我为你李家做的孽还不够吗!” 这满腔怨气怒怼再次撩起了李宣的火,好容易收了的手,不带半分留力迟疑地扇了过去:“你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 莫辞堪堪沉下眼光,顿了片刻,舌尖在口腔内滚落一圈,是腥气分明。 “我是你亲舅舅,你骨子里淌着一半李家的血脉,若是你母后…” “你不配提我母后!”莫辞强硬地打断他,怒意显然不在他之下。 “母后何其仁善,外祖何其慈色,今日之果,当真是他们所愿?” “那你就忘了他们是如何被害死了的吗!” “陆长庚已经死了,陆家已经绝后了!” 后头虽再无半声,但他凝着赤怒的眼神是分明的“你还想怎样”。 叫李宣看得失望。 叫他愈发怒火滔天。 两人怒意针刺相撞,皆在迎着对方的每分阴怒,不作罢休。 “当年之祸岂是单单陆家所为,我要你夺回自己的东西,我要你替你母后、替你外祖报仇雪恨,我错了吗!”李宣怒道。 “那我想正面为人的活一回,我错了吗!”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