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纲眼皮也没抬一下,千军万马在他眼里也只是等闲,这样的娃娃兵如何能看到眼里? 他喝了一声,右手一抬,与二百禁军齐齐翻身下马,迅速分列两侧,形成人墙护卫,动作一气呵成,自有一股军威逼人而来,气势上确实远远超过鱼氏少年。 鱼倶罗重瞳内精光爆闪,有些敬佩,也有些不服,不过却知机地默不出声。用力地挺直了腰,因为皇帝一行已经到了! 隔着数丈远,便能听到宇文邕哈哈大笑道:“谦之这个赚钱的办法,捉黠有趣,可谓深谙人心,朕都想下场玩玩哩!这总比勋贵们赌棋有意思多了!” 赌博和炫富是人的天性,宇文邕之所以会这么说,确实是长安城中的勋贵富商赌博成风,经常豪掷万金。大周皇族再怎么倡导节俭,也刹不住这股风气。如能把赌斗与军事强国联系起来,他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杨坚也附和道:“为臣就是看不惯这小子吃相太难看,不过确实能增加许多乐趣,真能改变一些勋贵的奢靡之风,也说不定。不过陛下,这山川基地,还是以保密为宜,免得放入太多闲杂人员。” 山川基地被做成了一个孤岛模样,一条宽约三丈的护城渠环绕,在外只能看到一片树林,正东方向,有一个一丈宽的吊桥相连。 一条三尺宽的小河沟从对面树林里哗哗地淌水,奔入护城渠。 这地基难在按图测量高差比例,幸好有强练这个大高手在,就简单了。这一个月来,这班孤幼除了早晨读书,都被送到这里挖土开渠,垒土造山,有莫大这样的大良造来做模型,基本已经完成了。 宇文邕已翻身下马,眼光在护城河里外细细打量,点头道:“那延罗所言极是。这基地到底实用如何,还是看了再说。谦之说的规则里,只是勋贵子弟能进,家仆家臣只在外场等候,朕看就已够了。” 赵开朝尉迟纲施个礼,正容道:“这天下山川图,小臣初衷乃是为了皇子做个实景教学之用。事关重大,为了保密和皇子安全,所以特意做了防护铁网,且四周留了三丈深的树林,不到近前,无法窥视全貌。如今通了浐水,基地的数百条河流俱已疏通,就请吴公这样精通兵法的军事大家最后验收了。” 他无论如何,都要把皇长子给拉到这个队伍里来,才能名正言顺。 尉迟纲点点头,他对天下图是认同的,只道:“看了再说,就怕没甚用处!” 赵开有意把鱼倶罗等孤幼推到明面,便笑道:“陛下请移步登上观测台,这些日子庄上的这些孤幼倶已熟悉地形,不若就从陛下的随扈中挑一个领头的,与鱼倶罗那方斗上一斗,是否实用,看过便知。” 宇文邕早在赵开之前的密信里知道了这件事,有了兴趣,眼神往一众少年那边一扫,道:“谦之这个游学伴读倒是用心,朕心甚慰!鱼倶罗是那个领头的壮实少年么?叫来给朕见见。” 赵开抬手一招,笑道:“陛下好眼力。这鱼倶罗有些眼疾,百步内视物纤毫毕现,二百步外却有些重影,但天生力大无穷,日后必是一个猛将哩。日后若能给皇长子做个随扈,就是他天大的造化了!” 鱼倶罗上前几步,单膝跪倒,洪声说道:“草民鱼倶罗,拜见陛下!” 宇文邕听到赵开这么一讲,心里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侧首看向他,只见赵开朝他轻轻地眨了眨眼,便会心一笑,道:“好个英武少年,起来让朕好生看看。” 鱼倶罗却没那许多心思,只觉得跟着赵开果然是明智之举,这么快就能面见天颜,起来后挺直身躯,相当激动地望着宇文邕,眼内清澈明亮。 宇文邕心中一动,他深居宫中,自登基以来,尚是首次见到对他如此崇敬的少年郎,便不由地生出许多好感,仔细地看了看鱼倶罗全身,才定睛在他的重瞳之上,开心地道:“吴公、孝伯,你们也来看看,他这眼疾,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重瞳哩?” 宇文孝伯笑道:“陛下,臣未曾见过重瞳,不敢妄言。我只听说,他能与贺若弼小将军斗上百回合而不败,弱冠少年中,恐怕可以排进前三了!” 尉迟纲凑过来仔细瞧瞧,瓮声道:“陛下,我看着却像。重瞳者,帝王之相也,不可不防。” 宇文邕楞了一愣,暗道一声苦也,这种话传出去了,还怎么带入宫中去?一时便有些踟蹰,不知怎么回复。 赵开高声笑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若鱼倶罗真是重瞳转世,那岂非军中虎将?有这样的猛将给皇子效命,大周何愁不能一统天下哩!” 这话说的有些有些露骨,倒也给宇文邕造了个台阶,这位聪慧的大周皇帝果然仰天大笑,就势道:“不错,我大周要威伏四海,出个霸王猛将,正是祥瑞当时,妙极!鱼倶罗,你可愿到千牛卫帐下听命,陪朕的皇子习文练武?” 鱼倶罗眼神一黯,沉声道:“禀陛下,草民平生仅有一愿,便是马踏邺城,杀尽伪齐巨贼,为我大周、为我阿父报仇雪恨!只要能上阵杀敌,陛下但有所命,万死不辞!不过……”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