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二咧嘴一笑,“因为这条路,是我们自己选的。” 周明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幻象”,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孩子们,你们真的……不怪我吗?” 陈曦兄弟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说道:“当然不怪您。我们只怪我们自己,没能保护好彼此。不过没关系,来生再续前缘吧!” 说完,他们的身影渐渐模糊,化作点点星光,消失在了虚空中。 周明猛地惊醒,发现自己竟然趴在陈曦兄弟的尸体上睡着了。 一切,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可是,梦中的一字一句,却是那样真实。 仿佛天国里,陈曦兄弟正在冲自己微笑。 周明苦笑一声,眼中噙着泪花。 是啊,他又有什么资格自怨自艾呢? 陈曦兄弟用生命给了他最后的告诫。 从今往后,他要好好活下去。 为了那些逝去的亡灵,也为了自己的赎罪。 周明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艰难地站了起来。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血迹斑斑。 尸体横陈,再无生气。 周明木然地收拾着残局,眼神空洞。 双子星,乌鸦,还有他的商业帝国。 都在这场腥风血雨中,化为乌有。 从今以后,他要用另一种方式活下去。 不再有尔虞我诈,不再有尸位素餐。 他要用余生,来告慰那些冤魂。 周明黯然离去。 三天后,乌鸦组织总部。 地下基地里,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窃窃私语。 陈曦之死的消息传得飞快,却没人知道内情。 而徐天,这位乌鸦的幕后主宰,也不知所踪。 “走,去见师父。” 佣兵们齐刷刷地回过头,只见一个浑身染血的身影,正阴沉沉地盯着他们。 不是陈曦,还能有谁? “陈……陈少?!” 一个胆大的佣兵抖着嗓子问道,“您……您不是已经……” “死了?” 陈曦冷笑一声,“我这条命,可没那么容易丢。倒是你们,看来是欠管教了。居然敢在背后嚼舌根,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们的命?” “不……不敢……” 佣兵们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摇头,再不敢多言。 陈曦冷哼一声,大步流星地朝徐天的办公室走去。 一路上,所有人都自觉地让开道路,唯恐被殃及池鱼。 很快,陈曦就来到了徐天面前。 此时,这位乌鸦的主宰者正悠闲地坐在老板椅上,把玩着手中的匕首。 “师父。” 陈曦低下头,恭敬地行了个礼。 徐天却仿佛没听见一般,只是专注地盯着匕首。 良久,他才悠悠开口:“小陈,这次的任务完成得不错。有你这样的得力助手,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陈曦面无表情,语气冰冷:“师父过奖了。弟子不过是听从您的吩咐,做了该做的事。” “该做的事?” 徐天突然抬起头,“在你看来,杀掉麦克,就是该做的事?” 陈曦心中一凛,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但他还是强作镇定,沉声道:“弟子办事,只凭师父的命令。旁的,弟子不敢过问。” 徐天闻言,突然仰天大笑起来。 “好一个不敢过问!” 他笑得几欲岔气,须臾才止住,语气森然,“陈曦,你以为你还能瞒得了我?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真的杀了麦克,对不对?” 陈曦脸色微变,心中咯噔一下。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徐天的眼睛。 他无奈地苦笑一声,决定实话实说:“师父明鉴。弟子的确……下不了手。” “为什么?” 徐天盯着他,目光如炬,“你可知道,就凭你这个理由,我就能砍下你的人头?” “弟子明白。可是师父,麦克虽然是我们的仇敌,但毕竟也是恩人。当年要不是他,我和小二也活不到今天。杀恩人报仇,实在有悖人伦。弟子宁可一死,也不愿再背负骂名。还请师父成全。” 徐天愣了半晌,突然又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一个杀恩人报仇!” 他笑得前仰后合,泪都要飙出来了。 陈曦只觉莫名其妙,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半晌,徐天才敛起笑容,语气玩味:“呵,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原来,你是在意那头老狼?也罢,就当我今天心情好,饶你一命。” 陈曦大喜过望,连连躬身道谢:“多谢师父不杀之恩!弟子感激不尽!” “感激?呵呵。” 徐天冷笑一声,“别高兴得太早。我可没说,就这么放过你。麦克的事,咱们走着瞧。至于你嘛,我给你个赎罪的机会。” “赎罪?”陈曦皱起眉头,“师父的意思是?” 徐天悠悠开口,一字一句:“不错。既然你下不了手杀麦克,那就去杀另一个人吧。一个对乌鸦、对整个佣兵世界都有重大影响的人。只要你做到了,我就既往不咎,放你自由。” 陈曦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师父要弟子杀的,究竟是何许人也?” “还能有谁?” 徐天幽幽一笑,眼神晦暗不明,“当然是国安局的死对头,那个该死的王局长!只要你杀了他,乌鸦就再无后顾之忧。而你,也就可以功成身退,浪迹天涯了。” 陈曦心中咯噔一下,脸色瞬间煞白。 杀王局长?他疯了吗? 那可是国安局实际上的一把手,位高权重,深不可测啊! 就凭他一个佣兵,怎么可能完成这种不可能的任务? “师父,这……恕弟子愚钝,实在是不明白……” 陈曦艰难地吐字,大脑一片混乱,“王局长虽然和我们有过节,但好歹是国安局的人。就这么杀了他,会不会……” “会怎样?” 徐天冷冷打断他,“陈曦,你太天真了。国安局那帮人,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却和乌鸦有说不清的勾当。只要王局长一死,乌鸦就能一统黑白两道,再无对手!你若是立下这个大功,前途不可限量啊!” “可是……这样做,真的好吗?” 陈曦有些动摇了,语气犹豫,“王局长再怎么说,也是国家干部。贸然动手,恐怕会惹来杀身之祸吧?” “杀身之祸?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