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广忆一提这件事,元广恒便果断地摇了摇头,坚决不同意。 "那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读书时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能学到什么东西?出去只会丢人现眼罢了。" 怕自己的态度过于强硬,引起二弟的不满,元广恒便转换了话题,开始诋毁起元薇来。 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让二弟明白,元薇根本不适合走官场之路。 "而且,他有我的爵位可以继承,何必去吃那份苦呢。" 元广忆一脸无语。 他当然知道,大哥这是在向他炫耀自己继承了威远侯府。 只是他难道不清楚自己空有爵位,一点实权都没有吗? 大哥已经有多久没有涉足权力中心了? 难道是希望自己的儿子也像自己一样,成为一个没有实权的功勋子弟? 元广忆对元薇可是煞费苦心,一心想着要让她未来的人生道路更顺畅一些。 但元广恒却始终固执己见,这让元广忆感到无比气愤又无奈。 无论元广忆如何苦口婆心、费尽口舌地劝说。 元广恒都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的儿子无需承受科举的艰苦磨砺。 元广忆想不明白他这么做,到底是真的疼爱孩子,还是在害他。 元薇知道二叔数次来侯府的意图后,既觉得好笑又为之动容。 若不是因为自己还需在侯府待满一年,她真想顺从二叔的意愿,参加科举考试。 前期设法蒙混过去,待到最后关头再揭露自己女子之身,那场面必定十分刺激。 她还可借机假死脱身。 也能给威远侯府沉重一击。 只可惜…… 任务要紧。 当元广忆再度来到侯府时,元薇拦住了他。 “二叔。” 元薇向元广忆行礼。 “嗯,你小子为何不在书房读书?” 元广忆停下脚步,微微点了点头问道。 “侄儿知道二叔过来是想劝说父亲,让我跟着一起去科举。侄儿知道二叔的好意,在此多谢二叔关心。” 元薇恭敬地又给元广忆行了一个礼。 元广忆面上动容,心里熨贴。 只要元薇明白自己的用意,不觉得自己是在多管闲事,元广忆就觉得欣慰和满足。 “只是侄儿这次真不能去科举,原因等一年以后二叔自然就知道了。”元薇看着元广忆,眼神坚定而诚恳。 元广忆眉头紧皱,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不能去科举?原因为什么要等一年以后才能知道?” 元薇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二叔,这个事情说来话长,目前我还不能告诉您具体原因。但请相信我,一年后您会理解的。” 元广忆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但见元薇不愿多说,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 元薇见状,赶紧转移话题,语气变得激昂起来。 “二叔,其实我对科举并没有兴趣。我的梦想是仗剑走天涯,行侠仗义,快意恩仇!这样的生活才适合我,那将是多么潇洒自在!” “再被人劫财劫色?” 元广忆看着元薇那张,比那些贵女还要白皙精致的脸庞,凉凉地开口道。 元薇一噎,面上微微鼓起,故作生气的样子,拖长了声音唤了元广忆一声:“二叔~” 元薇强调道:“我很强的。” 这个世界应该没有人能比她更厉害了。 当然,前提是没有隐藏的修仙或者高武的门派世家存在。 元广忆上下打量了元薇一番,发现她长得白白嫩嫩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而且身上穿着一袭儒衫,一看就是个书生打扮,根本不像会武功的人。 于是,他好奇地问道:“你说你很强?” 元薇点了点头,表示肯定,自信满满地回答道:“是啊,我很强的。” 元广忆见元薇如此肯定,心中有些疑惑。 瘦胳膊瘦腿的,也没见人练过武。 强? 比他妹妹强吧? 他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摆了摆手,转身背着手悠然地离开了。 “你从哪来打哪去吧,我等着一年以后听你说原因。” 既然元薇已经决定不参加科举考试,那么他也就没必要再在大哥面前讨人嫌了。 不如回去好好监督泽儿跟洲儿读书。 就不知道等他儿子考上童生秀才了,大哥羡慕不羡慕。 元广恒到时候会不会羡慕还不得而知,但至少此刻他是羡慕的。 他没有儿子,看到别人有儿子,心里自然会生出羡慕之情。 由于楚婉艺总是在他耳边念叨,自己怀的是男胎。 元广恒对她腹中的孩子也开始期待了起来。 万一呢? 万一这个孩子是个男孩,他也就不必再羡慕他人了。 楚婉艺最终还是得知了,元岚脸毁容的消息。 令人意外的是,她的反应异常平静。 只是当她了解到元岚脸上的伤口,与楚婷艺的如出一辙时,她失手打碎了一只杯子。 "真的一模一样吗?" 楚婉艺喃喃自语。 石嬷嬷赶忙扶住她,避开地上的碎瓷片,轻声回答:"是的,一模一样。" 如今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二姑娘脸上的伤口早已痊愈,但那疤痕却与楚婷艺的毫无差别。 楚婉艺突然感到腹部一阵疼痛,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 她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不能过于激动。 “给她送些祛疤膏,再给她做些面纱吧。我就不去见她了。” 她怕见到元岚,想起多年前的旧人。 虽说自己从没后悔过,但她如今正处于关键时刻,不容许出现任何差错。 若是见到元岚,她害怕自己会被惊吓到,或是被元岚发疯气到。 现在,没有什么比她的肚子更重要。 “是。” 石嬷嬷深知,二姑娘已经被夫人彻底抛弃了。 就如同当年夫人的妹妹一般,一旦脸上留下疤痕,便失去了未来。 嫁人的话只能选择下嫁,不仅要承受生活质量的落差,还要忍受丈夫的不喜。 一个男人若愿意娶一个脸上有疤痕的女子,想要的可不是姑娘本身,而是看中她背后所带来的利益。 即使他娶了,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内心依然会对被毁容的妻子感到厌恶和不满。 除了嫁人,还有另外一条路可走——出家。 出家对于二姑娘来说或许也是一种解脱,可以远离尘世纷扰,寻求心灵的宁静与安宁。 只是以二姑娘的性子,她会甘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