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花朝还在盯着孟星寒呜呜叫唤,心里急得不行:“倒是拿走我嘴里的破布啊!我的话不多,只要说一句就行了!只要一句!绝对不多说一个字!”
可是孟星寒根本就没有理解她的意思,他微微皱眉:“我要是你,现在就老老实实地呆着,还能省点体力。”
真相压在心里不能说出来,孟花朝被憋得几乎快要抓狂。
世界上最悲惨的事情,不是我不幸被绑架了,而是绑架我的是我哥哥,但我却死也不能将这个真相说出口!
孟花朝泪牛满面,很想仰天长啸:“苍天负我!”
过了会儿,她听到孟星寒在问:“唐公子,你们剑庄除了可以绑架和杀人之外,还能帮忙找人吗?”#_#
一直抱剑站立未曾发出过声音的唐公子终于开口了,他说:“能。”
剑庄?那是什么地方?孟花朝满腹疑惑。
孟星寒双眼一亮,似是对这项服务很感兴趣,他追问:“不知价钱如何?”
这次唐公子说的字数比较多,他面无表情地说:“活人,一千两;死人,三千两。”
孟花朝惊呆了!
找个人居然要这么多钱?这行简直是暴利啊有木有!不过话说回来,为嘛死人的价钱比活人还要贵三倍?这价格定得也太奇葩了吧?
孟星寒却点头说道:“这个价格倒也公道。”
这个价格到底哪里公道了?孟花朝直接给跪了,土豪的世界我果然不懂!
孟星寒又接着说道:“但我要找的人现在生死不知,要多少钱?”
唐公子开口就道:“五千两。”
孟星寒一口答应:“好。”
孟花朝:“……”
谈生意时,唐公子的脸仍旧是那副冷冰冰的面瘫模样,只不过周身的锋芒稍稍收敛了些,让他看起来终于不那么咄咄逼人了。他问:“你要找什么人?”
孟星寒从包袱中珍重地取出一卷画像,双手递过去:“就是这画像上的人。”
唐公子将画像缓缓展开,画卷上是个衣着华丽宫装长裙的少女,画上的她坐在秋千架上轻轻晃荡,微风吹气她的衣裙,露出小巧的红色缎面绣花鞋,一只漂亮的蝴蝶正停在鞋尖上振翅欲飞。
少女的双眸波光潋滟,神态顾盼生辉,她正开心地笑着,笑容璀璨明媚如秋日阳光,美丽的容颜令她身后的百花都已经黯然失色。
这样的绝世美貌,足以令任何一个男人都为之倾倒。
哪怕是自小闯南走北见过许多世面的唐公子,也被画上的美丽少女惊艳到了。
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画面,孟星寒不禁露出一丝得意,那可是他的宝贝妹妹,天下最美丽的女子,谁也比不上她好看!
孟星寒说:“这是舍妹,名叫韶嵘,半年前,我与她失去了联系,现在她下落不明,也不知是生是死,但无论生死,我都必须找到她!”
他顿了顿,咬咬牙又狠心补上一句:“如果你们能帮我找到舍妹,我愿意再加五千两!”
孟花朝呜呜直叫:土豪三哥你把一万两直接给我吧!我就是你妹妹啊!
只可惜孟星寒完全没有听到她的心声,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把她忽略得彻彻底底。
倒是唐公子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将画卷一点点卷好,说:“这笔买卖我们剑庄接下了,依照规矩,雇主得先交三成定金。”
孟星寒立刻拿出一沓银票递给他,他并没有点数,直接就塞进了衣袖中。他看了看手中的画像,说:“这副画像能暂时放在我这里吗?有了它能方便找人。”
孟星寒为难地说道:“舍妹的画像不多,这是我唯一仅存的一幅画,它对我而言非常珍贵,我不能把它给任何人。”
“那可以再临摹一副画像给我吗?”
孟星寒立刻说道:“这个可以。”
唐公子将画卷还给孟星寒,他轻轻摩挲着画卷,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思念。
韶嵘已经是他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父王母后若是泉下有知,希望他们能保佑她现在平安无恙。
此时被他心心念念的“妹妹”正一脸无语地看着他。
孟花朝此刻真恨不得扑上去抓住孟星寒的肩膀使劲摇晃:那不是一两!也不是一百两!而是整整一万两!就这样被你个败家子白白送出去了啊啊啊!
或许是因为她的目光实在太过灼热,孟星寒被看得很不自在,他索性站起身,借着方便的借口走出破庙。
孟花朝被丢给唐公子看管,她眼巴巴地瞅着唐公子,希望他能良心发现帮她把破布团拿出来。
可是她都快把眼睛看穿了,唐公子依旧纹丝未动,他抱剑而立,眼睛眯着,像是在冥想些什么,越发显得深不可测。至于孟花朝祈求,全都被他屏蔽掉,丝毫不为所动。
孟花朝终于看出来了,这个姓唐的家伙心肠很硬,他是绝对不会轻易被打动的。
王八蛋,就知道装帅耍酷,诅咒你一辈子都没朋友!
去送信的瘦猴男终于回来了,同时孟星寒也回来了,瘦猴男说:“信已经送出去了,我回来前特意留在驿站附近打探了下,昨晚昊王为了找人,几乎把方圆百里内的所有地方都翻过来了,他似乎非常紧张这个小家伙。”
孟星寒目光一闪,略带欣喜地说道:“如此看来,咱们成功的可能性又大大提高了。”
唐公子终于动了,他酷酷地吐出两个字:“走吧。”
他们二人先后走出破庙,瘦猴男将孟花朝扛到肩上,随后紧步跟上。
孟花朝的肚子正好顶在对方肩膀上,伴随瘦猴男走路的动作,她的胃被顶得几乎快要变形了。
她现在特别恨裴九川,要是他早点儿教她武功,她也不至于被人掳走时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当他们来到目的地时,孟花朝被扔到地上,她翻身就趴在地上,想要将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可嘴巴被破布团堵着,她吐不出来,脸都快被憋成猪肝色了!
瘦猴男见她忍得难受,伸手帮她布团摘掉。
哇的一声,孟花朝大吐特吐。
孟星寒露出嫌恶的神情:“裴九川的口味到底是有多糟糕,才能连这种货色都能看得上?”
孟花朝一边呕吐,一边在心里咆哮:劳资再糟糕,那也是你的亲妹!咱们是一路货色!
等她吐干净了,正要开口说话时,瘦猴男突然又将布团塞回她嘴里,到了嘴边的话也被堵了回去。
孟花朝:“呜呜呜!”
孟星寒说:“时间差不多了,人应该快来了,把这家伙带走。”
“好嘞!”瘦猴男嘻嘻一笑,伸手拎起她的衣领,脚尖一跃,转身就跳到了旁边一棵大树的树叉上。
瘦猴男冲她笑笑:“嘿嘿,等下让你看场好戏。”
这个位置非常高,要是不小心摔下去,就算摔不死,也得摔成个半残废。孟花朝为了保持住平衡,只能蹲着身子,将半边身子的重量都靠到旁边大树干上,她低头往下看,见到孟星寒和姓唐的正站在一块大礁石上面说些什么。
在他们周围,是大片的礁石群,旁边就是一条非常宽阔的河流。
河水湍急,急匆匆地流过,河水撞在礁石上,溅起一层结一层的浪花,风从河流上方刮过,发出呼呼的咆哮声。
没过多久,伴着急促的马蹄声,一个高大的身影策马而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裴九川。
在他身边,还跟着飞速奔跑的冥夜。
当他到达礁石群旁边时,他猛地勒紧缰绳,墨云高高扬起前蹄,发出嘶鸣声。
裴九川的目光锁定在孟星寒身上,似笑非笑:“本王还道是谁花这么多心思引本王入局,原来是你这小子!怎么,上次你被本王揍得落荒而逃,还不服输,今日又来讨打?”
躲在树上的孟花朝突然觉得比起裴九川,孟星寒的毒舌指数简直不值一提。
见他提及往日糗事,孟星寒倒也不生气,他从容地拱了拱手,笑道:“孟某不才,想与王爷讨教一番,又恐王爷不肯答应,不得已才设下这番棋局引你出现,若有得罪,还请多多见谅。”
裴九川却笑得嘲讽:“亏得你姓孟,竟然用无辜之人的性命来威胁本王,这等卑鄙行径,若是被你的父王母后知晓,只怕他们在地下也不得安息!”
一听他提及父王母后,孟星寒的脸色陡然变得极其难看,阴冷的目光甚至可以射出利剑来:“这世上谁都可以提我父王母后,惟独你这窃国之贼不可以!”
“本王为何不可以?本王攻打静庆国,用得是光明正大的方法,即便是攻下整个静庆国之后,本王也未曾伤过静庆国无辜百姓的性命,本王无愧于良心!无愧于君王!无愧于天地!”
孟星寒气得脸色铁青,然而,裴九川并未给他说话的机会,紧接着又说道:“你说本王是贼,那你又算是什么?一个连贼都不如的手下败将!比起你那两位战死沙场的兄长,你现在的行为,简直就是在给你们姓孟的列祖列宗抹黑!”
“住嘴!”孟星寒再也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