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囤积的雪球不算多,很快就把雪球都滚完了,在斜坡下方被雪球砸得抱头鼠窜的黑衣人们,见到没有雪球再滚下来,都是心中一喜。
他们毫不迟疑地抓住这个机会,立即朝斜坡上方爬去,厚厚的雪层已经被雪球滚掉了大半,露出了长满干草的地面。
这样一来,减少了滑倒的几率,反而更加利于攀爬。
黑衣人们奋力往上爬着,眼看就快到达坡顶了,就看到唐非剑将砍断了的松树往斜坡下方推。
众人顿时就泪牛满面了。
尼玛居然还有攻击道具!不带这样玩儿的啊!
不顾他们内心的呼喊,那棵足有两人合抱那么粗的松树被唐非剑用力推了下去,树干顺着斜坡咕噜噜地迅速往下翻滚。
这树干可不比软趴趴的雪球,不仅非常硬,而且非常长,这要是砸下来,绝对能死一大片!
黑衣人们哪里还敢硬抗?立即手忙脚乱地四散逃开!
然而斜坡的地势比较陡峭,很不利于跑路,有几个被逼无奈索性把自己当成酒坛子似的,往地上一趟,像只坛子似的一路滚了下去!
松树在滚落的过程之中,不断有人被撞飞或者压到,惨叫声与怒骂声此起彼伏。
令他们更加崩溃的是,在这课松树刚刚滚到底,抬头就见到又有一根更粗的松树被推下坡来!
众人看到之后心中只有两个大字。
我!靠!
又是一番连滚带爬地逃窜,这回怒骂声是彻底没有了,剩下的全是惨叫。
躲在雪丘后面的孟花朝停着这些叫声,她双手合十,不停地默念:“阿弥陀佛玉皇大帝观世音菩萨,我们只是属于正当防卫,这些人命跟我没关系,你们可千万不要算到我头上……”
“你在念叨些什么呢?”解决完黑衣人们的裴九川刚一回来,就听到她正在碎碎念,他半蹲在雪丘上方,低头看着她。
孟花朝抬头见到是他,开口说道:“我在为那些被你们弄死的亡魂超度。”
“我真没看出来,你居然连和尚的饭碗也抢?”裴九川从雪丘上方一跃而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没办法,世道炎凉,要赚钱糊口不容易,大家都是竞聘上岗嘛!”孟花朝一本正经地说道。
裴九川捏了捏她的脸蛋,说:“有我在,还需要你赚钱么?赚钱养家那都是男人的事儿!”
“别忘了,你的皇位刚被人推翻,属于无业游民,没钱没工作没技能,你拿什么养家啊?”孟花朝拍掉他的咸猪手。
正常人在这时候,肯定不敢提及他被谋朝篡位的事情,可孟花朝却毫不客气地戳了出来,而且说完之后还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完全没有紧张或者担心的样子。
果不其然,裴九川顿时就炸毛了!
他怒道:“谁说我没钱?我有的是钱好吗!别说养你和小馒头,就算养活一整个北冥王城的人都不成问题!至于那些胆敢背叛我的人,一个个我都记着呢,全都跑不掉,我早晚会再杀回来的!”
孟花朝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地说道:“嗯,年轻人就该有这股冲劲儿!加油,我在精神上无限支持你!”
裴九川抽了抽嘴角:“什么叫年轻人?我比你还大好吗?”
“你不懂,我虽然年纪比你小,但我心理成熟啊……”孟花朝一本正经地忽悠。
裴九川觉得面前这女人真是越来越欠调教了,说起话来没大没小,一点都没有做人媳妇的乖觉,必须差评!
这时柔儿也顺着雪丘滑了下来,她说:“那些黑衣人基本都已经被解决掉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孟花朝看向裴九川,问:“问你呢,老大!”
“先离开这座山,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然后再好好部署接下来的计划……”裴九川拍了一下孟花朝的后脑勺,“不要叫我老大,要叫我相公!”
孟花朝立刻应道:“好的老大!是的老大!没问题老大!”
裴九川:“……”
媳妇儿越来越任性,身为五好相公的某人表示出了纵容,似乎也没有其它法子了。
四个人两只动物立即启程,经过一番日夜兼程的赶路,他们总算赶在第三天的清晨,翻出了这片连绵不绝的雪山。
刚一下山,温度骤然上升,刚才还被冻得浑身直打哆嗦的四个人,立即停止了哆嗦。
孟花朝趴在裴九川的背上,特别真诚地感慨道:“这么奇葩的气候差异到底是怎么形成的?我觉得这个课题可以作为你夺回皇位后第一届科考的题目。”
柔儿听得满脸黑线。
才刚被人篡位,这会儿就开始思考科举的题目了,这姑娘的脑回路实在转得太快了,正常人根本跟不上她的速度,想想也真是醉了!
更让柔儿无语的是,裴九川竟然非常认真地回应道:“这个题目的确不错,可以采纳!”
孟花朝兴奋地拍打他的肩膀,大声笑道:“这种天才题目果然只有我这种天才少女才能想得出来啊哈哈哈!”
柔儿默默地捂住脸,表示自己真是一点都不想认识这个丢人的货。
裴九川一针见血地指出:“你都已经是孩子他妈了,还少女?少妇还差不多!”
孟花朝掐住他的脖子怒道:“你不揭穿我会死吗?到底还能不能愉快地做夫妻啦魂淡!”
裴九川任由她掐,面不改色地说道:“会死。”
孟花朝:“……”
柔儿一直在旁边默默围观他们夫妻两人的拌嘴,这会儿见到孟花朝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担心孟花朝会因此而尴尬生气,连忙上前一步准备开口打圆场。
结果话还没说出来,就见到孟花朝忽然把嘴一瘪,捂住脸颊就开始哭:“嘤嘤嘤嘤,你个死鬼就知道欺负我!我为你生儿育女,为你辛苦操持这个家,结果你居然是这样对我的!嘤嘤嘤嘤这日子没法儿过了!我要离家出走!”
柔儿:“……”
她自觉连退数步,尽力与这个女蛇精病拉开距离,免得被人误会她跟这个女蛇精病是一伙儿的,太特么丢人了有木有!
此时他们已经可以看到一大片田地,田中有不少人农户在耕种,田地的四周还零星散落了几十户农家。
裴九川背着孟花朝走进田地里,朝着其中一户农家走去,他一边走还一边说道:“前面有人了,你别哭了,到时候被人看见了多丢人!”
孟花朝一手捂住脸一手捶打他的肩膀,哭得更加夸张了:“你居然还嫌我丢人?你个负心汉王八蛋!我在也不好要和你一起玩耍了!”
这时,柔儿已经故意落后好长一段距离,但还是能听清楚孟花朝的哭声,她当即一个趔趄,差点就一头栽倒田地里。
堂堂的一国之母,耍起赖来竟然如此奔放,说出去有人信吗?
裴九川稍稍侧目,瞥了孟花朝一眼,声音黯哑:“你要是再哭闹下去,今天晚上我就让你连床都下不了,到时候你可以尽情地哭个够。”
孟花朝:“……”
哭声戛然而止。
她若无其事地擦了一把脸,特别正经地说道:“你说得对,有外人在,我不能哭哭啼啼的,这太丢人了。”
裴九川对她的识趣表示很失望。
他刚才的话说得比较低,隔得比较远的柔儿没能听清楚,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见到孟花朝忽然就停止了耍赖。
柔儿满肚子的好奇,但也不好问太多,毕竟这些都是人家夫妻两人之间的家务事。
他们找了一户农家借住。
这户人家的院子挺大的,正中间是主屋,左右两边是厢房,后面还带着厨房和茅厕。
裴大土豪很不客气地掏出一锭银子丢给屋主,让他赶紧收拾出散件干净的屋子,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屋主立即就抱着银锭欢欢喜喜地去打扫房间了。
由于裴大土豪身上的霸气太过浓郁,屋主主动搬去了亲戚家,将他和媳妇儿居住的主屋腾出来,让给了裴九川和孟花朝暂住。
柔儿和唐非剑则分别住在左右两间厢房里面。
主屋卧房里面,孟花朝脱掉上衣,趴在床上,下巴搁在手臂上,她说:“你刚才丢出去的那一锭银子都足够买下这座院子了!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油盐贵,太奢侈了!”
裴九川看着她背上的毒镖,覆盖在上面的冰层已经融化,他一边琢磨该怎么拔出毒镖,一边随口问道:“要不我现在就去找人把银锭再要回来?”
孟花朝说:“算了,那些钱就当是给他家孩子上学的束脩啦。”
“嗯……”裴九川应了一声,伸出手指捏住毒镖的末端,另一只手用干净的帕子捂住伤口。
“我倒也不是吝啬那点银子,主要是你这人花钱太大手大脚了,你要知道咱们现在是在逃难,身上的钱要省着点儿花,毕竟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而且财不外露,万一有人见财起意,要对咱们下黑手怎么办?虽说你和小唐的身手都很好,普通毛贼压根就不是你们的对手,但凡是还是小心点儿比较好……啊!好痛痛痛痛!”孟花朝猛地叫出声,差点把舌头给咬到。
裴九川将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