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白毛在空中飘来飘去,容浅念身影已经走远了,十三愣了好一会儿才跟上去。
“小姐,这是去哪?”
“太医院。”容浅念字字都像咬着牙磨出来。
十三跑着小碎步,上气不接下气:“去太医院干嘛?”随口一句,“等姑爷回来……”
容浅念突然回头剜了一眼,十三险些被口水呛住,就看见自家小姐脸很黑,恶声恶气:“不许喊那个负心汉姑爷,老娘正来火呢。”
哦,原来这火是姑爷点的。
不许喊姑爷?
十三立马改口:“等那个混蛋回来……”
容浅念眸子一眯,阴沉沉的眼:“老娘的男人是谁都能骂的吗?”
不是!就您老能。
这守夫奴,来火也不枉本质。
十三再度改口:“好,等你家男人回来……”
当头又是一嗓子吼过来:“再敢提他,老娘就把你嫁给……”
又来这招?十三暗暗翻了个白眼,好声好气地提醒:“小姐,容家厨房的鳏夫早死了。”
容浅念脸黑锅了,彻彻底底。
“元帅。”磨牙切齿,容浅念手指一劈,“咬她!”
顺着白毛的元帅大人抬起水汪汪的眸子,看了看容浅念,瞅了瞅十三,果断地扑向十三。
接着,一阵哀嚎。接着鸡飞狗跳,不仅椒兰殿,是整个宫中。
午时三刻,晋文公府外,椒兰殿铁衣卫求见。
楚林脚步急切,上前,躬身行了个礼:“王爷,宫里出事了。”
萧殁眸子骤然一沉:“何事?”
一边,晋文公也竖起了耳朵,想必是殁王妃又不安生了。
“王妃她……”楚林支吾了,额头一跳一跳的。
果然,是殁王妃在闹腾,不知道又是要折腾死谁。
“她怎么了?”
一句话没留,萧殁直接往外走,脚步有急切。
晋文公赶忙拱手:“恭送王爷。”抬头,已经看不见殁王爷的身影了。
晋文公摇摇头,我的王爷哟,您这是担心个啥劲头啊,王妃那哪用得着。
门外,男子的声音迫切,又似乎有些慌张:“可是谁找她麻烦了?可有受伤?”
晋文公继续摇摇头,直叹气:麻烦?谁敢啊,受伤?谁能耐啊?
外面,楚林吃力地跟着自家主子的步伐,一边喘着粗气回话:“没人找王妃的麻烦,也没有受伤。”楚林顿了顿,看着自家主子的脸色,“只是王妃找了别人的麻烦,受伤的也是别人。”
“那便好。”
男子俊逸绝美的脸,这才柔了冷峻,嘴角,还有隐隐扬起。
楚林汗颜了,我的主子啊,不带您这样厚此薄彼的。抹了一把汗,楚林继续说:“已时,王妃无缘无故便掀了太医院的屋顶,一把火烧了所有药材,还指着一群御医大骂庸医。”
王妃,这不是纯找茬吗?骂人也就算了,拆人招牌,毁人饭碗,问起来,那位主只道了了句‘老娘高兴’。
您老高兴就能摘了人脑袋当球踢?
楚林都觉得玄幻了,嘴角抽抽,继续:“午时,王妃去了怡和殿,方一出来,太后身边的婢女便去太医院宣御医,说是急火攻心吐了血,可是太医院的药材被王妃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御医们也一个一个惊慌失措的,竟无一人出诊,这会儿,太后还晕着呢,皇上已经派人出宫寻医了。”
这姑娘,又是纯找茬。据说太后险些没一口气过去了,晕着的时候,嘴里还喊着那位主子的名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至于为什么?怡和殿几个伺候的宫人,到现在都颤抖地说不清完整的话,指不定给那位惹事的吓成什么样了。
楚林再一次默汗。
“此之前,可发生了什么?”
楚林想了想,道:“夏王爷已时来过椒兰殿。”
忽然,背脊一寒,空气冷了几个度,再抬头,哪里还找得见自家主子的身影。
这轻功,就这么用。
楚林默默地赶回去,这会儿,宫里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子呢。
自然是乱得一塌糊涂,尤其是椒兰殿,。
从某王妃从怡和殿回来,整个怡和殿就阴气沉沉的,某王妃一进殿门,一掌就劈碎了一张桌子和四张椅子,以及数扇窗户。
还好,殿中那些个什么元青的瓷瓶,沉木的砚台没给劈了,还知道挑便宜的下手。
这会儿,用午膳的时辰了,十二姐妹,青衣,楚夜都守在殿外,也没敢进去,省的被殃及了无辜。
“小姐。”
十三才喊一句,里面就吼过来:“不吃!”
十三耐着性子:“小姐,再生气这饭也得吃啊。”
这要饿着了,回头被折腾的不知道又是谁,反正这姑娘,不爽就喜欢拿人开刀。
这会儿,正开刀呢。
“给老娘滚。”恶狠狠,“马不停蹄!”
十三默默地后退了几步。
楚夜上前:“王妃,您还是吃点,不然王爷怪罪下来……”
话还没说完,一个庞然大物砸出来。
“砰!”
楚夜一看,泪了。
元青的瓷瓶啊……肉疼!
楚夜侧身问十三:“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不过,千万别提你家王爷,不然。”十三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秒杀!”
楚夜不吱声了,盯着地上的碎片,心情很是沉重。
片刻,里面安生了一会儿,那位主子没事儿人一般,问了:“什么时辰了?”
楚夜掂量着:“晌午了。”
一会儿,又来了一句:“晋文公府用午膳了没?”
额?晋文公?这思维跳跃不在正常线上。
楚夜莫名地很虚:“属下不知。”
又问了:“晋文公府的马车来了没?”
还是晋文公?
楚夜又道:“属下不知。”
语气不耐烦了:“晋文公府有人来传话了没?”
“属下不、不知。”楚夜心肝都颤抖了。
这为主子到底抽的什么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