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领一愣,纳闷了:“将军,不守吗?”
别人都打到家门口来了,这大开城门相迎真的好吗?
太没种了。
晋文公板着脸,反问回去:“守得住吗?”
副将领又是一愣。
二十万对百万,嗯,守不住!
副将领抬头,回得顶天立地:“为国捐躯,战死沙场,死亦为枭魂。”
晋文公一脚过去:“狗崽子,谁说的,有人告诉本将军,打不过就跑,留得青山在,别人没柴烧。”
副将领一屁股坐在地上,傻住了。
打不过就跑,这是谁说的啊?这么这么……牛哄哄!
晋文公看着城下,催促:“快开城门去,然后全军退到皇陵在十里。”
副将领颠颠地跑去开门去了。
一刻钟后……
忠亲王府里。
老管家颤抖了:“王爷,晋文公大开城门,左翼军逃。”抹了一把冷汗,“逃了。”
说起这战事简直跌破了所有人的眼,素来以骁勇善战闻名的晋文公居然在外敌上门的时候,夹着尾巴逃了。
这简直叫人……不齿!
看看老王爷,诶,居然没生气,嘴角那是笑?
“那只狐狸教得好啊。”
狐狸?哪只狐狸啊?管家一边凌乱一边擦汗。
老王爷又问了:“云宁止与萧简呢?”
“率大军正往皇陵逼近。”
这又是叫人跌破眼的事,三国战乱,一方逃了,一方不秋风扫落叶就算了,不攻入皇宫也就算了,居然打去了皇陵,哪里有城池吗?有逃兵吗?
这场战乱,似乎并非因战而乱,更像因乱而战。
那么,到底谁在乱?
一般人哪里看得破哟!
老王爷若有所思着,思忖一番,自言自语着:“即便算上以一敌百的铁衣卫,风清不过六十万大军,对上云起雨落百万人马……”老王爷沉思了,“这仗她要怎么打?她留的底牌是什么?”
她?谁?
乱这场战的狐狸。
老管家忽然想起了,风清的狐狸不就只有萧容皇后那只吗?
忠亲王问,这仗要怎么打?
天下,大概都如此问,此时,皇城十里外,靳副将如是问:“将军,两军相差太远,这仗能打吗?”
古筝似笑非笑:“那可不是别人,是容九。”随即,她一声令下,“传本将军旨意,全军化整为一,于皇陵外潜伏。”
“是!”
一场天下战,蠢蠢欲动了,暗潮,汹涌。明枪暗箭,阴谋阳谋,这便是战场,错一步,足以乱天下。
十里皇陵,这冷清的一方天,将是多少人的葬地。
百万大军踏平了皇陵青葱,战马嘶吼,前方,传来急喊:“皇上!殿下!”呼声慌乱了,“皇陵中没,没有铁衣卫。”
殉葬的铁衣卫若不在此处,为何不在此?那么在哪?有何目的?
一句话落,严阵的大军微乱了。
云宁止一声冷笑:“空城计。”转眸,看向萧简,“果然,是算计。”语气,并不见意外,隐约竟有些许庆幸。
“也好,她还有力气玩手段。”
这两人,语气,神情,简直如出一辙。
这空城计,是有人愿打,有人愿挨。
皇陵中,静得死寂,唯有马声长啸,还有,楚帝嗓音低沉,似乎含笑:“朕的皇后,该出来了。”
楚帝的皇后?镕栖皇后?萧容皇后?
顿时,空气阴冷了几分。
忽然……
“擦!”
是女子的声音,一个字,掷地有声,不知从何而来,有力得又好像响在四面八方。
能将粗话说得如此正气凛然顶天立地的,又是何等女子。
众人视线睃巡,严阵以待。
只见,大理石的皇陵后,人影飞起,红色的衣袂翩翩起落,墨发缠绕在风里,女子缓缓落在了墓碑之上,素手,拨了拨风吹乱的发,露出一张小脸,精致,英气,张扬,不羁,似乎都揉进了一颦一笑里。
这样的女子,她身怀六甲,她睥睨大军,她大胆妄为,这是容九。
她勾着唇,丹凤眼里晕染了淡淡笑意:“在老娘的地盘上大放阙词真的好吗?”
一开口,震慑了三军。
好个张狂的萧容皇后。
就是这样的女子,叫天下至尊的男子,成痴成魔。
云宁止深深看着墓碑之上的女子,唇角微微扬起:“容九,可玩够了?”
玩?嗯,容九最喜欢玩,玩死人最好。
风眯了眼,她眨了眨,亮晶晶的,她笑得不以为意:“才刚刚开始呢?怎么,怕了?现在缴械投降,本宫放你一马。”
放你一马……
她一人,对皇陵前百万大军,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叫她如此笃定,如此狂妄。
容九啊,总是如此天不怕地不怕,好似掌心里,捏了全天下。
萧简看得有些痴了,他轻问她:“云起雨落百万雄狮,你费尽心机请君入瓮,到底,你的底牌是什么?”
若不是她演了一场病危,这天下战的烽火绝不会燃得如此快。是她,用尽心思,点了这把火。
她既然敢赌,自然,不会徒手,到底,她手里握了什么?
容浅念却笑,反问:“你猜?”
猜?容九的心思,又有谁能看穿一分。
不等回答,容浅念便变了脸色,护着腹部纵身便跳下了墓碑,她缓缓走近,单薄的身影挡在千军万马前:“昭明呢?速速把人交出来,我看看有没有少一根汗毛。”眸子一寒,狠狠道,“少一根,老娘拔你们两根。”
她这般护短的性子,说拔两根,大抵不会少拔一根。
云宁止脸色微微有些沉,扬手,阵列散开。
容浅念抬眼,便看见了萧凤歌,嘴巴被封住,手脚都被铁链锁着,一身袍子血迹斑斑,头发凌乱,容颜倦怠,苍白极了,独独那双桃花眼很亮,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她家凤歌儿最爱干净最臭美了,她家凤歌儿最宝贝衣服和头发了。容浅念咬咬牙,眼都红了,走过去,一脚踢开了几个士兵,大吼:“都给老娘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