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自想法,回了府直到用晚膳也各不理睬。 看得那几个丫头大气儿都不敢喘。 到了夜里,想是沐浴后神清气爽了。 细细想来,倒觉着好像是自己太无理取闹了些。 再往深了想。 原就是自己要喜欢她,当初她一心要走也是自己死乞白赖求回来的。 如今她唯一的依靠也只有自己,这般待她实在是很不应该。 何况两人能走到今日也实属不易,许多事又是自己亏欠了她。 如今能叫她陪在身边就已是天大的恩赐,又何必一味的苛求其它。 她非草木。 终有一日,她会敞开心扉,只容自己。 终有一日,他也会得偿所愿。 莫辞缓下心思回房的时候,她已背对着他的方向躺下了。 “睡了?”虽然知道她不会回应,他还是轻轻问了声。 而后灭了两盏灯火,同常日一样,放下床幔,从后头轻轻抱她。 “阿尧…” “别碰我!” 江予初极不耐烦地扯开他。 莫辞既是想同她示好,自也不会轻易罢了休。 看了她一眼又往前凑了凑:“你别生气了嘛,今儿是我错了。” “呵,你怎么会有错,是我,不知好歹不懂关切你。”江予初冷笑道。 “那我只是想叫你疼疼我嘛,我哪里知道就会惹得你这么不痛快了。”莫辞道。 “到底是谁不痛快…” “我,是我有毛病,是我发神经。”莫辞急急道。 “得了吧,三天两头闹一场,你要实在厌烦我直接说便罢,我绝不死赖着你!”江予初嗤道。 莫辞怔了怔。 “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我就是想叫你承认一声你爱不爱我,这些时日你从未…” 江予初忽的拨开他坐起身来:“你这脑子是拿来下酒了吗? 大内有心撮合你和沈格桑来挑拨你我,头些日看不出来,难道今儿还看不出来吗! 还是你心疼他们挖陷阱着实辛苦,就这么急着往下跳!” 莫辞:“……” “我、我错了嘛。”莫辞讪讪撑着探了探她衣袖。 “别碰我!” 江予初眉心一蹙又极不耐烦地缩了手。 “回回都是如此,闹的也是你,道歉的也是你,也不嫌腻得慌!” 莫辞:“……” “再给我哭一个试试,老子行军打仗多年,有的是法子再叫你哭不出来!” 江予初眼光一沉,怒斥道。 “就从没见哪个男人像你这样!” 江予初狠狠剜了他一眼,扯着褥子就要睡下。 殊不知那句话及那眼神,剜的分明是他的心。 旁的男人于她而言是如何。 他于她而言又是如何? “在你眼里,我就这样不堪?” 莫辞一掌撑上她的肩,定定望着她,不可置信之余多少也有些失落。 他从不敢奢求她待他亦如是。 好歹。 也该存了些惦念罢。 “阿尧,我且问你,你如实作答,这些时日以来,你可曾念及于我,哪怕半分?” 江予初只当他是贱兮兮那股劲儿又上来了,没有半分怜惜就挥开了他:“从未,满意了?” 莫辞心一怔。 那一瞬,跳动似乎已是不容。 “我不信、我不信…” 莫辞抬手想要探上她指尖,却是被她冷冷收回,连同语气亦是冷冷: “这些日你无休无止的确认,闹腾,道歉,听得我厌烦疲倦。 莫辞,今儿既把话说到这份上那且和你说个明白。 我是从那段感情死里逃生而来,就连我最好最后的至亲也是为了我那荒唐的感情而丧命。 如今我累了,不想折腾不想闹了,你若想要轰轰烈烈,那还是另寻他人罢。” 另寻他人。 此时的他只能听清后头半句,如同寒冬飓风,瞬间就吹醒了他的温柔梦。 “我不要别人,阿尧,你、别说这种话好不好。” 莫辞将眼光和那念想一收,只手颤颤就要探上她腰身。 “我往后再不……啊!” 后话未尽就被她一脚踹下了榻。 “我算是看出来了,我说方才还那样冷淡,偏就这会子认起错来了!” 她眼中鄙夷、嫌恶之色几近溢满,显然是另有深意。 而他,自然也是能明白她的深意。 只是不甘啊,自己出尽百宝努力了这么久,在她眼里怎就成了那般不堪? “阿尧,你、就是这么看我?” 莫辞僵在地下,一动不动地望着榻上一脸嫌恶的那人,轻颤着声儿徐徐问出。 她无声。 只收了眼光拉了拉褥子准备躺下。 莫辞踉跄着撑起身,眼光不曾从她脸上移开半步: “我待你这般情义,这般惜你爱你,你就是这样看我?” 江予初知道伤了他的心,那一脚也着实下得重了些。 可一想着轻易服软只会一味助长他那贱兮兮的气焰,又将欲出口的软话咽了回去。 “我视你如命,你就这样看我…”